刘执还未来得及享受胜利的逾越,便迎来了芙儿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少爷,你堂堂小公爷,国公府的未来国公,竟是这般孟浪的吗?”
“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偌大国公府,需要你冲锋在前吗?”
“最过分的是,竟敢把你的宝贝侍女丢在一边,要是你出个意外,你让婢女如何向老夫人交待?”
她左手叉腰,面上红红的,右手的短剑不住随着她的情绪摆动着。
边上的虎卫们都看得呆住了,这丫头谁啊?竟然这么虎,连主家都不敢妄动了。
刘执被数落得一愣一愣的,真担心她一个失控,会不会碾着他狠狠劈上两剑。
她说罢,突然想起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数落少爷,可气还没撒完,怎么办呢?
她眼睛一鼓,凶巴巴地转过身,眼神扫射在一干虎卫身上,剑尖环扫了一遍。
“最可气的是你们”
听她这般一说,众虎卫都蒙了,我们怎么啦?
“作为少爷护卫,竟眼睁睁看着少爷在这里拼命不施援手,要你们何用?”
众虎卫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的姑奶奶,是主家要借大战磨砺自身,才不让我等出手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自己冤是吧?”
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
“作为护卫,得把主家的安全视为第一,就算主家甘愿以身冒险,也得抗命护卫,这才是一名护卫合格与否的基础。”
“少爷身份尊贵,你等作为护卫竟如此放任,若是出个好歹,你等有何面容去面对?”
“真不知道少爷缘何这般相信你等,身家性命都如此交托给你们,你们当得少爷的这份信任吗?就不会感到惭愧?”
“以为杀退了强敌就可以沾沾自喜了?可在本姑娘看来,作为护卫,你等都还不合格。”
她说完,还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刘执,凶巴巴地抢过了他手里的马槊,紧紧抱在了怀里,生怕刘执重新拿走一般。
“少爷,以后不得婢女的允许,你不得再以身犯险了”
她倔强地说着,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刘执看她这般,心里涌起了暖意,这丫头虎是虎了点,还有些没大没小的嫌疑,可出发点却是为了他。
还有那种眼神,他只在梦中姑姑的眼里见过。
虎妞,虎崽,虎丫头,
刘执摇头苦笑,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围的虎卫听完芙儿的话,面色都已经僵住,久久站在原地,不断互相对视着,面上慢慢生起了愧色。
然后,他们全数跪倒在地,齐喝道:
“我等罔顾主家安危,死罪。”
刘执瞬间呆住,连虎卫都被这丫头唬住了?
芙儿重新站在刘执身侧,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又跑掉。
老夫人告诉过她:她叫芙儿,是专属于少爷的芙儿,她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少爷的侍女。
她学剑,初衷就是为了保护少爷。
在北境时,刘征北就告诉她,她这一生,就为了少爷而活。
所以,她一直努力着,等待着,直至十二年后,她才终于等到了她的少爷。
典韦这时提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过来,有些疑惑虎卫为何全数跪倒在地,还尽皆满面愧色。
芙儿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她还是鼓囊起腮帮子死死忍住,怕继续数落少爷的护卫,让少爷不喜。
“主家”
典韦将手中人扔到一边,抱拳行礼。
刘执满意地点头,道:
“辛苦恶来了”
典韦面有得色地笑着应道:
“不辛苦,一般小角色”
看他这般,芙儿面上一黑,终于爆发了。
“黑大个,你笑啥?很光荣是不是?”
刘执和典韦面上都是一窒,打眼看去,这丫头却是大步走近典韦,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