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嵇略微吸了口气,才道“父皇容禀,儿臣此番前来,不为私心,只为我大秦”
“北境刘氏若反,我大秦自是雷霆一击,可若刘氏是为部分门阀士族之狼子野心而迫反,儿臣认为,这于我皇室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何况父皇威加海内,泽被天下,万民臣服,若是擅起刀兵,于父皇威名有损”
“所以孩儿斗胆,请父皇三思,”
他语音铿锵,昂扬顿挫又慷慨激昂,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实在是不吐不快。
殿中的五位大臣,像是重新认识赢嵇一样,这番言辞,犀利而尖锐,是而今的大秦无法忽视的。
皇帝目光微凝,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这个儿子起来。
“那你告诉朕,此事当如何?”
“儿臣恳请父皇,先见刘长卿一面”
皇帝沉吟了半晌,“宣”
“宣邺国公府刘小公爷刘长卿觐见”
“宣邺国公府刘小公爷刘长卿觐见”
……
一声接着一声,直到宫外刘执身前。
等刘执踏进皇极殿,已是半刻钟后,殿中,只有皇帝一人。
“臣刘执,磕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静静地伏在地上,皇帝却久久没有出声。
很久后,皇帝才道,“平身吧”
“谢陛下”
“刘爱卿,你此来何事?”
“臣请旨北上,请陛下恩准”
皇帝眼睑一眺,面皮都是一跳,“为何事啊?”
“启奏陛下,北境苦寒,臣不忍之,特去接我刘氏子弟南下”
皇帝眼睛煌煌,沉吟了半晌没说话。
这只怕是刘康的主意,以全族家小为质,向他表忠心。
可是,万一是假的呢?
刘执是刘氏主脉唯一子弟了,若是在帝都,刘康还会有顾及,若是逃离了掌控……
“陛下,而今刘氏处境艰难,臣斗胆,向陛下请求人手,以助臣庇护族人南下”
刘执说完,便躬身一拜,久久都未起身。
皇帝闻听此言,疑惑顿去,“准奏”
“臣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出宫甬道,刘执与太子同行。
“太子殿下,此番相助,长卿谢过了”
“长卿不必如此,你我二人投缘,本是份内之事”
“等此番事态平息,长卿定往东宫相谢太子”
赢嵇闻言,眼睛顿时大亮,“好。那本宫,就在东宫恭候长卿了”
刘执点头,今日之事,他欠太子的人情,实在太大了。
若不是太子,他根本无法从邺国公府脱身,就连求见皇帝,要不是太子从中斡旋,他根本不会有半分机会。
族人南下,是为稳住陛下,不让他直接下刀子,他没奢望就靠这一点,能让陛下放弃收回北境军权的心。
……
“此番劳累诸位,刘执惭愧”
邺国公府前,三千军将肃立,都是皇家禁军,被皇帝派来“襄助”刘氏的。
“小公爷客气了,我们何时起身?”
陈文轩抱拳说着,金甲闪闪,很是耀眼。
“不若就在此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