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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越来越暗,不知过了多久,顾盛之坐在地板上,伸手翻看她堆了一地的书本。
“这都是你的书?”顾盛之明显问的不是那些课本和习题集。
夏四季拿起其中的一本漫画,“这本很好看的,书店要等很久,我妈给我的零花钱都贡献给他们了。”曾经夏四季觉得自己会像鸣人一样,从吊车尾到吊打全世界。
顾盛之盘着腿坐在地上,灯光照射下,他的脖子又细又长,弯成一个好看的弧。
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夏四季觉得自己真是善于体察人意。
她抱膝坐在地板上默默地看着顾盛之一页页地翻看漫画。
突然,顾盛之转过身,背对着夏四季抹了一下眼睛。
夏四季惊讶地嘴巴大张,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她眼里,少年持重的顾盛之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好像对什么事都毫不在意,做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任何的风浪变故在他面前都应该是一样的不足挂齿。
可,刚才,他在夏四季面前沉默地转过身,是哭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喃喃低语。很久以后,夏四季才知道顾盛之习惯把自己的喜与痛包裹的很好,悲欢和伤痛都像静水下的漩涡,表面波澜不惊,内里翻江倒海。
“我不会说出去的。”夏四季双手高举发誓。出轨在当时其实是很被大家说闲话的事情,夏四季小时候还会被人用“你妈不要你了,你妈跟人好了”之类的话攻击。
回应她的是沉默。
夏四季手脚并用爬过去,鼓起很大的勇气说:“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然后,她又做贼心虚地加了一句,“孙湛他们也一定会。”
顾盛之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眼泪,将落未落的样子直接把夏四季震成了Jpg。
后来夏四季问顾盛之:“你当时是不是特别想把我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
顾盛之难得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说:“当时只是觉得,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也幸好是你。”
几乎没怎么被甜言蜜语洗礼过的夏四季当场闹个大红脸,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为啥当时幸好是我啊,我们当时很熟吗?
顾盛之从小就是极为内敛的性子,感情从不外放。当着人这么丢脸的哭估计也是绝无仅有的罕见。
所以还没等夏四季组织好安慰他的话,顾盛之就指了指夏四季分成两堆的书:“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要分班了,我提前整理一下。”
顾盛之仔细看了一眼,书是按文理分成了两类,语数外放到了历史书的上面。
“你选文?”顾盛之问。
夏四季从他的问话里听出了一丢丢的不可思议。
夏四季快速把那几本书抓在手里:“还没确定,还没,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