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四季搞不懂,为什么顾盛之又要反悔了,这种事怎么能说变就变。
顾盛之看到夏四季傻乎乎的样子,突然就笑了,那种笑,比脚下的冰雪纯净,比头顶的阳光灿烂。
大家一块儿坐游城巴士回市区。
林沐沐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牙齿,夏四季认真地看了看说:“你牙齿怎么了?”
“都被酸倒了。”林沐沐一本正经地说着冷笑话。
夏四季纳闷了半天才在舍友们的哄笑声里明白过来。
上了大巴,夏四季还和来的时候一样和舍友们坐在前面的位置。
孙湛站起来:“夏四季,你和我换一下位置,我晕车要坐前面。”
夏四季坐到顾盛之身边问:“孙湛什么时候开始晕车了?”
顾盛之就回了她一个字:“笨!”
夏四季有些无语,这晕车和笨有什么关系?
回程的时候,大家都很累了,一个个歪在车上闭目养神,只有夏四季还因为顾盛之的话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车窗外灯火阑珊,忽明忽暗的光线把顾盛之本就精致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完美。褪去别人强加到他身上的那些标签,此刻紧闭双眼毫不设防的顾盛之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真。
夏四季突然忐忑起来,如果顾盛之睡了一觉反悔了怎么办?
这真令人头疼,夏四季想,那样我还要重新去追!
车子颠簸,顾盛之微微晃动,只有在这种时候,夏四季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夏四季的心跳渐渐加快。
她四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都睡得昏沉,根本没人注意坐在最后一排的他们。夏四季一狠心,偷偷地,极轻极柔地亲在了顾盛之的嘴角。
不管了,今天我是他合法的女朋友,先亲了再说,明天再想明天的事吧!
她亲完后就吓得赶紧把羽绒服帽子拉下来,闭眼,挺尸,装睡。
盖住脑袋的夏四季自然无法看到,闭着眼睛的顾盛之睫毛剧烈地抖动着,大拇指狠狠地刮了几下食指。
然后,夏四季就开始了两个学校之间的往返约会。
顾盛之的专业是出了名的悲惨。
夏四季在第一次看到顾盛之的课本时,好奇地问:“为什么全是数理化生?”夏四季承认她的这些知识早就还给吴用他们了。
顾盛之吓唬她:“你也不想你的主刀医生一手拿手术刀,一手翻阅课本吧?”
“你们可是八年啊,你这八年抗战都要这么辛苦吗?”
“不,大迁徙后会更辛苦。”顾盛之他们中间要搬一次校区,师哥师姐美其名曰,全院大迁徙。
“啊?”夏四季深表同情,她原本以为自己每天叮叮咚咚砸钢琴,早起拉筋练舞蹈已经很惨了。
在一起的那几年,顾盛之要兼顾专业学习,跟进科研课题,还要下临床实习。夏四季却一直记得,每年初雪时候,无论顾盛之有多忙,他一定会抽出一整天的时间陪着夏四季疯疯闹闹。这算是没有浪漫细胞的顾医生最有仪式感的一件事。
后来,看韩剧开始流行初雪配炸鸡和啤酒更好。可夏四季始终觉得,初雪有顾盛之就很好。
分手那几年,每逢初雪,夏四季都要站在漫天雪花里呆很久,想象着同一片天空下的顾盛之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