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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之走后的每一天，夏四季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搜索新闻。

疾病的发展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工作群里很多外地同事发消息说他们的城市大多数人都选择不外出，居家隔离。

夏四季打电话回家，她爸刚给被隔离的邻居送完生活用品。

“孙文佳和她妈怎么样了？”夏四季担忧地问。

孙文佳在外地上学，她刚被确诊，她妈也开始出现症状。现在他们家里就剩下孙叔叔一个人。

“不知道，我刚给他送了点水果和蔬菜。”老夏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担忧，“你孙叔叔一直唉声叹气的。能不难受吗，一家人原本准备好好过年呢，现在老婆孩子都进医院了，每天担惊受怕的，就害怕医院给打电话。”

医院给打电话，夏四季听了心口一跳，这种时候医院给打电话，通常意味着……

夏四季连忙嘱咐她爸：“你进出一定要小心，口罩，眼镜，手套都要戴好。”

老夏参加了小区的志愿者小组，协助疾控中心的工作。夏四季知道他们已经进行了相关防疫培训，但还是忍不住每次打电话都要把这些事情再重复一遍。

“我看报道，你妈那里比这边严重多了，你说，你妈妈不会有事吧？”老夏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夏四季看她爸妈这样别别扭扭相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实在懒得拆穿。

“我刚跟我妈通完电话，她已经让过年值班的员工也休假了。原定的出国谈判取消了行程，和我一样在家待着呢。爸，你不用太担心我妈。倒是你，出门要防护好自己，进门一定要先消毒，把手洗干净再摸房间的物品。怎么洗手你还会吧？”

她爸忙说：“会，我刚才进门就在衣服外面喷了消毒液，认认真真洗了手，不信你闻闻。”

“我隔着您一千里呢，闻什么闻？”夏四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忍住这是亲爹。真让她妈说对了，她的不靠谱百分百遗传了她爸。

夏四季挂断电话后，接着认真浏览每一条新闻报道。

有时她会不由自主地把图片点开放大，仔细去看新闻图片中每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企图从他们中间寻找到顾盛之的身影。

九点，手机屏幕一闪，顾盛之发过来一条信息：“平安。

他每天都会在晚上九点发一条消息，向夏四季报个平安。

夏四季用手指轻轻点着屏幕上的五个“平安”，原来他才离开五天，可她却觉得比五年的时间还要长，她终于知道了“度日如年”的煎熬滋味。

夏四季看到林沐沐又更新了一条微博，便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怎么还没睡觉，你现在这种情况尽量不要熬夜。”

“快睡了快睡了，娜奥米的卡在国外限额了，我在找离她比较近的人去送钱。”

光听声音就能想象林沐沐现在一定跟个八爪鱼一样忙得热火朝天。

夏四季听到冯少棠无奈地劝说：“沐沐，你看，连四季都在劝你要休息了。”

“你滚到一楼去睡，不要妨碍我干正经事！”

听了林沐沐对冯少棠奶凶奶凶的吼叫，夏四季也吓得赶紧挂断了电话。

林沐沐建了一个群，发动她在国外出差旅行的的网红小姐妹们四处买口罩，然后人肉背回国内再捐给医院。在林沐沐的各种摇旗呐喊下，一群从前代购衣服包包化妆品的各家小代购们纷纷加入国际搬运团。

夏四季挂断电话后，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