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作为青山郡第一等的酒楼——醉云楼却没有一个客人。

厚重的雨云将太阳全部遮挡，如同深夜。

无尽的魔气混着雨水洒落在大地之上，侵蚀着一切的生机。

作为老板，莫凡闲适的依靠在二楼得到栏杆上，喝着酒，眼神迷离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在宽阔的青石街面上，散成水花，而又汇聚成流。

他有些迷茫的伸出手，一滴雨水落在掌心。手掌收回，水滴顺着倾斜手指缓缓流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魔气萦绕玉石般的肌肤，然后又缓缓散去。

他在等待着那个差不多该到来的消息。

十年了，一段仇恨整整压抑和埋藏了十年，今天……该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时候了。

一个侍女勤快的擦拭着桌椅，抬头看了一眼怔怔出神的老板，年轻而帅气的脸庞让她有几分痴迷。但很快她便将头锤了下去，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虽然老板真的很善良，但两人之间的地位实在相差太远。

她虽然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但生活早早的就让她明白，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永远不要对那些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产生幻想……人，也是一样。

她始终疑惑老板为什么总是喜欢用手去接住那些落在身上都像是被灼烧得到雨滴，但没有感到惊讶，显然早已经见怪不怪。

一楼传来脚步的声音，脚踩在木地板上，很轻，走了几步之后，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侍女没有丝毫的反应，莫凡也没有。

一个十四五岁的娇美少女踏上了二楼，侍女恭敬的弯腰见礼，没有出声。

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是老板的心腹，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掌控着整个醉云楼的一切日常事物。自然，也掌控着这楼里所有伙计的去留。

对于他们来说，就差不多相当于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在这个大墟啊，活着实在太不容易了些。

少女的脸色有些刻板的冰冷，没有理会侍女。

侍女很有眼色的轻轻下楼、少女轻轻走到莫凡身边，束手而立，轻声叫道：“公子。”看了一眼莫凡手掌上刚刚散去的魔气，没有说话。

莫凡怅然的眼神落在少女的身上，便带有了三分的笑意。

从上到下，在少女还未成熟，但已经粗现神韵的身体上扫视了一遍，喝了口酒，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哎……我们家的小姑娘也要长成一个女人了。”

毫不掩饰的欣赏着，却并不让人觉得轻狂，犹如狂放不羁的浊世佳公子。

这样的调笑也并没有让少女觉得有些羞恼，更没有像那些觉得有机会的女子，欲拒还迎的贴上去。她的神色始终刻板，似乎说的不是自己；又似乎，自己根本不是女人。

莫凡失望的摇头叹息：“哎，也不知我是不是做错了，把你养成了这么一个性格。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他抬起酒杯：“怎么样，陪喝一杯？”

少女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木头。他叹息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道：“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

少女跟在莫凡的后面下了一楼，向后院走去。

少女叫莫雨，十二年前，莫凡三岁的时候，母亲收养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