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能怕谁!”
“那就尝一口呗。”
徐君蒨被姊姊训多了,大概捋清了姊姊的脾气,三言两语,就赚得徐昭佩点头,尝起这红彤彤的红鲊来。
徐昭佩尝了一口,愣住了。
鱼鲊是常见的鱼肉制品,味酸,可这红鲊,扑鼻而来的却是浓郁香鲜味。
这气味让人食欲大增,徐昭佩吃过许多山珍海味,却记得曾经品尝过如此风味。
碟子里放着的鱼鲊,颜色和普通鱼鲊不同,竟然是深红色的。
这种外表裹着深红色粘稠物的鱼鲊,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其风味明显和寻常鱼鲊不同,而且更好吃。
而且鱼肉的口感和寻常鱼鲊不同,寻常鱼鲊偏软,红鲊的鱼肉偏硬。
这种红鲊,果然与众不同。
徐昭佩如是想,不由得继续吃下去,徐君蒨见着姊姊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眉毛一挑。
嚯嚯,还说不吃,这不吃得真香么?
红鲊,是李笠送来的,对此,徐君蒨颇为感兴趣:世间居然有人能把平平无奇的鱼鲊,做成如此风味,也不知用了什么佐料。
虽然红鲊也是鱼鲊,便宜,比不上山珍海味,但平日时不时当做家常菜吃一下,也是不错的。
不一会,徐昭佩见弟弟特地在案边摆了个瓷罐,心中疑惑,看清楚后,只觉难以置信:“这是白、白瓷罐?”
“是呀,白瓷,鄱阳的白瓷,如今可是极受欢迎,用来装红鲊,也不知是买椟还珠,还是鱼和熊掌”
徐君蒨笑眯眯的看着姊姊:“姊姊,小弟倒是有办法,从鄱阳弄一些白瓷器具回来”
“你跟我说这个作甚?我不要!”
“哎哟,姊姊不要,世子总是要的嘛,再说,那些官眷,成日里在姊姊面前炫耀什么奇珍异宝,如今”
“咳咳。”徐昭佩干咳起来,摆摆手:“你看着办吧。”
“是。”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徐昭佩返回王府,徐君蒨转到书房,看着李笠的信,感慨不已。
这小子,真是不一样啊
徐君蒨当然消息灵通,所以,知道鄱阳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
新平白瓷、乐安水铜矿,设了官窑、官冶之后,必然聚集人气和财富,那么,南、北鄱水汇集的鄱阳,也会渐渐繁荣起来。
各地商贾闻风而动,聚集鄱阳,鄱阳这小地方,日后恐怕会跻身江州一流重地,与寻阳、湓城、南昌齐名。
于是,李笠这小子,就会愈发如鱼得水。
徐君蒨愈发觉得李笠其人不同凡响,据说白瓷一事,就参与其中,看来,白瓷工艺的出现,和李笠脱不了干系。
而李笠和好友彭均,合伙办了个鱼鲊作场,制作风味独特的红鲊,然后,分别用陶罐、瓷罐盛装,对外销售。
不知李笠用了何种法子,居然让鄱阳内史范胥也上了套,将白瓷罐装的红鲊,作为礼物送人,其中就包括湘东王和宣城王。
宣城王是谁?当今皇太子的嫡长子,可以说是多年以后的大梁天子。
范胥曾任宣城王侍读,和宣城王关系不错,送几罐白瓷罐装的红鲊,再正常不过。
徐君蒨也收到李笠送的红鲊,对这小子的经营能力愈发佩服。
回想当初,他想要李笠入湘东王府陪伴世子,确实没错,世子能有这样的人陪伴,一定会开心许多。
奈何李笠时运不佳,而现在,徐君蒨想旧事重提,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李笠如今已经是三蠹之一、少府丞徐驎的手下。
想到这里,徐君蒨觉得有些遗憾:你才十六岁,为何就不愿意多等几年,却要去巴结佞臣?
为何就这么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