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飘荡，在空中婉转落下，顺着半开的轩窗被风送进屋内。

那风有些凉，惊动了正在窗前桌上沏茶的芒果。

她冷不丁的打了个机灵，转头看看窗外，又伸手将窗户关上。

躺在榻上的谭大炮忽的动了动眼皮，又昏沉的醒来了。

“少爷你醒了？”突然传来青柠惊喜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谭大炮在青柠的帮扶下支起了身子，却感觉此时头昏脑涨的，又揉了揉太阳穴，才稍稍好点。

“少爷昨日同夏侯公子在路边面摊上喝的烂醉，被人发现时已不省人事。

是被家丁给抬回来的。”青柠解释道。

“是吗？”谭大炮努力回想昨夜之事，但却想不起任何事情。

可这在路边面摊喝酒喝大也太扯淡了吧？

“算了，”

谭大炮感叹了一声，停止了回想。

随即仰过头，又躺在了榻上。

无聊之间，他又饶有兴致的问一旁打扫的青柠和芒果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啊？”青柠诧异了一声，又接道:

“我们本就是少爷的婢女，当然要待在这里。”

“可是，我利用了你们，玖旋风说的，他说的很对。

不过我利用你们并非收拢人心，而是给玖旋风下套。

你们难道不恨我?

而且我也烧了你们的身契，你们大可一走了之，也不会有捕快一类的到处抓你们。”谭大炮说道。

青柠微笑中摇了摇头，柔声道，“我一点都不恨您。”

“额……”谭大炮楞了一下。身体猛的颤了一下，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青柠。

青柠平静如水的缓缓开口了，

“很早之前我就被父母卖入夏侯府，和许多相同身世姐妹受嬷嬷统一调教。但其实很多成为贴身女仆的姐妹，都没有护住自己的处子之身。

换句话说，从我们被贩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沦为那些公子少爷的玩物……

而且，那些主人从来不会给她们好脸色，或是什么尊重，只会终日打骂……

所以那日嬷嬷告诉我和芒果要成为你的婢女时，我们是害怕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您不但没有将我们视作玩物，还给我们起名。

甚至给予我们……”说着，她慢慢攥紧了拳头。

“做人的尊重……”

谭大炮瞪大了双眼，看着青柠留下两行清泪。

“而且，我能看出，您与大多数男人不同，他们总是觊觎的看着我们。

而您……是真正发自内心将我们看做人……”

“所以，无论您是否真的利用我们，我们都认定少爷您做我们的主人了。”青柠梨花带雨间，微微笑了一下。

“……”谭大炮沉默了，眼梢攀上了一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