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稷从小最佩服的人,便是这位玄牧天帅了,当年他将蛮夷驱逐出境,救了吴国北境的子民,那可真是大快人心,万民钦佩。
可谁知,子稷虽然如此谦虚的下马去扶,但是玄牧却丝毫不买账,依旧冰冷无比,直接将子稷的手拿开,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子稷尴尬无比,愣在原地。
“你说你是三王子,可有凭信!”玄牧站起来,一句话,直入主题,冷冷的问道;
子稷直接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牒,递到玄牧面前,说道:“如此,行吗?”
玄牧将身份玉牒接了过去,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他发现,这块身份玉牒原来是真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原来,此人竟然真的是吴王的三王子!
至少,手中的这块身份玉牒不可能是假的,最起码信息不可能伪造的这么真。
而看了身份玉牒上写着的生母,玄牧更加确认此人绝对就是三王子了,无他,能够让苏文纣如此大动干戈,相比绝对是真的了。
玄牧久不在朝,为了照顾妻子,选择独居荒僻幽静之处,因此,他的信息无比的闭塞,甚至他还不知道朝中的事,武国公来信也没有说明。
“失敬!”玄牧拱拱手,微微躬身,再次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去谈谈吗?”子稷正色道;
“请!”玄牧欠开身子,说道;
子稷人当先的往城中而去,玄牧就跟在他的身后,城中,有一个临时的府邸,就是给玄牧的,方便他照顾妻子。
二人来到府中,子稷被请坐在首位。
“元帅,今日我前来,想请您退兵!放开路口,让我们过去。”一坐下,子稷直入主题,诚恳的看着玄牧,说道;
看着子稷如此直接,玄牧神色一肃,冷声道:“玄牧虽然远离朝野已久,但我还知道忠君体国几个字,你们如此行径,倘若本帅不曾守关自罢了,此时,是绝不容你们作乱的!”
玄牧的倔强,子稷也是早就想到,于是,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说道;
“正统早衰,吴国当年为了守护子民,维护北境,不惜开启空国之战,您更是在北境战场浴血奋战,竭力厮杀,背负吴国万万子民的期望,最终,在我方弱势之下,您依旧取得了胜利。”
“当年的玄牧元帅,是何等受人尊敬爱戴,稚子皆知,而如今,吴王无道,抛妻弃子,难继人君之位,亦难为天下臣民表率!”
“当年英姿勃勃的玄牧元帅,对此恶事,不说进京勤王,替天下人讨一个公道,竟反而袖手旁观,助纣为虐!难道,当年那个受吴国万民爱戴的天帅玄牧,如今,就真的不让落了吗?”子稷看着元帅,痛惜的说道;
玄牧虽然不善于人情世故,但是却极度的爱民如子,在吴国出了名的,颇受天下百姓的爱戴。
听了子稷的话,玄牧笑了,无比苍白的笑了,直言道:“天下,万民,皆错看玄牧了,我如今所为并非沽名钓誉,而是无奈受人所托,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令本将动摇的。”
“而且,吴王如何,也不干我玄牧何事!”玄牧继续说道;
“若是元帅执意如此,那我只有强行攻城了!”子稷有些无奈,说道;
说着,他走到了正堂门前,看着天上,说道:“此番杀戮,苍天恕罪!”
本以为,自己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能够听进自己的劝诫,不要站在君子德行的对立面,不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样,子稷是无比不愿的。
其实,早在舅舅大营中,早就议出了一个办法,只是太过于残忍,不愿意用罢了,此城乃是盆地,前方荆河之水,居高临下,若是挖开堤坝,放出荆河之水,那么环桥关必将成为汪洋一片,不过,此举是在太过于残忍,子稷实在不忍心为了自己的事,要死如此多的人。
其实在子稷心中,若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为母亲讨回公道,那是最好的局面,但是若是天意不允,那自己也没有办法。
“万方有罪,止于子稷一人吧!”
玄牧作为与苏文纣齐名的将领,他当然也知道,环桥关的弱点,而且他早早就在城外驻扎了兵营,若是城中成为汪洋,那么城外的兵营,也能够随时来援,如此的话,此关也不会失守,不过,那样的话,死的人就太多了。
不过,玄牧不在乎,他的心,早已随着儿子的死,而灰飞烟灭。
子稷准备离开,不过这时,突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提着一桶水,疯疯癫癫的从后堂跑到了前堂,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就是玄牧的妻子。
“诶,儿子,玩水咯!”她看到子稷,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想起儿子爱玩水,于是,她悄悄摸摸的从后院中提出一桶水,想给‘儿子’一个惊喜。
她跑上前堂来,来到了子稷的身后,速度很快的将一整桶水全部泼到子稷的身上,然后疯狂的大笑着“异儿,好不好玩,你没躲过去!哈哈哈...”
这时,几个丫鬟快速跑了进来,制止着玄牧的夫人。
她开心的笑着,玄牧大惊,怒吼道:“你们是怎么看的,夫人都跑到前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