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途,云歌已看清楚了马场内的形势。
段景毅身着大氅坐于棚中,正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场上的比赛,战肖身着银甲,骑着骏马,弯弓射箭,箭箭直中靶心。
那叫好声,正是为战肖精湛的骑射而喝的。
云歌微讶,他只知道战肖灵力颇高,却没有想到,年纪,射箭的功夫竟也是如此撩。
百步开外,穿透靶心,且未动用灵力,只是用自身的肌肉和巧劲儿而为之。这样的箭术,非长期磨砺而不能成手。其精湛程度,足以与父亲云度相比拟,甚至有过之而不不及。
云歌正在心底里慨叹着,战肖策马回奔又射一箭,他的弓拉的极满,最沉重的弓,在他的手中,竟如棉花一般轻巧。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循箭望去,箭靶再次被射穿,木桩都为之一震。
兵跑过去,高举靶心旗帜,铜锣一敲,再加一分。
“好!”
全场的喝彩声中,战肖完成了他的又一个大满贯,兴奋地跳下马,向棚中走去。
阳光下,银甲熠熠生辉,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太阳一般明朗的笑容。这一刻,云歌竟看得有些发痴了。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喜欢马背上的感觉,每次竞技,她也都会夺得头筹……
“那个童,你傻愣着做什么呢!快去给长官们牵马啊!”
这时,一阵狠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冲着她喊。云歌反应过来,她现在是马童,一场比赛过后,是要伺候长官,并打扫赛场的。
她捂着头顶帽,快速跑了过去。
她是直奔着战肖的马去的,只可惜,就要牵到缰绳了,却被另一个马童捷足先登了。
那马童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哪个,怎的从未见过?”
“我……我是新来的……呵呵呵……”
“新来的就想牵马,懂不懂规矩!”
为长官们牵马,是能得到赏钱的,这是整个马场里最炙手可热的职务,她这样的新来的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近到缰绳的。
“去去去去!”那马童趾高气昂地把胳肢窝下夹着的包裹丢给云歌:“这是长官的衣服,去送到那个帐篷里,供长官们更换,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
云歌眼看着马童牵马走到了战肖的面前,还拿了他一锭银子,那硕大的银锭子,闪闪发光,看得她两眼发直。这么多钱,怕是都能在城郊置一片宅地了吧,想不到战肖平日里是这般阔绰的。
站在场中又太引人注意,云歌只得先拿着包裹,按那马童的命令,送衣服去帐篷了。
帐篷就设在骑射场外紧挨着宫墙的地方,不大,每一处都有一间房子的宽度,数个帐篷连在一起,直绵延到山脚下。里面还设了休息的床位,夏日里铺设竹席,冬日里放上动物皮毛,很是舒适。
马场上运动完了,可以在此处憩一会儿,但大部分侍卫不会前来此处,赛后大多会聚在一起吃酒,再加上马童隔几日都会整理这边,里面的环境还算干净敞亮。
云歌把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上,转身刚要离开,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脱下厚重的铠甲,丢到了她的脚边。
“去拿些热水,我要沐浴。”
云歌呆立在原地,那无比熟悉的银色铠甲,就这样出现在了软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