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李瑞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略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对面的意见。随后,李瑞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朴孝民会意,带上自己的译官和记室,进了济州粮行。
.......
李逸澜坐于上首,朴孝民和译官坐在左侧椅子上,而陈得和林端则坐在右侧。
朴孝民带来的记室找了一张桌子,准备好了纸笔,准备记录。
没有了李瑞跟在身边,朴孝民倒是放松了很多,开始按照既定的套路,逐一询问起基本的情况,进行身份核验。
朴孝民问得极详细,问到了李逸澜等人的籍贯、姓名、年纪,以及出发自何处,要往何处去,期间水路情况如何,诸如此类。
其中部分问题,陈得和林端代为回答了,而有些涉及隐蔽的问题,李逸澜几人则没有回答。虽然朴孝民想要追问,但是看到屋内不时闪过的士卒,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问了半个时辰,朴孝民终于问完了所有的问题。
李逸澜让胜姐过来倒了杯茶,递给朴孝民润润喉,问道:“我看郎官方才的询问,颇有章法,有条不紊,是否已成定例?”
朴孝民接过茶杯后,放到嘴边做了做样子,然后放到了桌子上:“回使者的话,凡有飘到人,都由我备边司进行问询记录,形成《问情别单》,回去之后再录入《备边司誊录》,确实已成定例。”
了然地点点头,李逸澜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和漂流人们的去留问题:“在郎官来之前,不知王廷中对我等去留,是否已有定议。”
朴孝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确实如此,朝中定论,决定护送李使者一行人到北京。”
朴孝民话刚说完,就感到屋子里气氛为之一变。方才还和颜悦色的明使,此刻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李逸澜和陈得、林端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实几人都不算意外,只是在亲耳听到朝鲜王廷的决定之后,心里没有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改变朝鲜王廷的决定,最终还是要被遣送去清廷,李逸澜心里清楚,自己最初的目标已经失败了。
不幸中的万幸,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日子里,李逸澜没有空度光阴,而是积极地做了准备。
“郎官此来,想必是要将我等押送回汉城的吧。”李逸澜靠在椅背上,盯着局促不安的朴孝民。
朴孝民确实是带着这样的使命来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够说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朴孝民也没能回答上李逸澜的问话。
虽然朴孝民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了。
李逸澜知道,朴孝民这么一个低品级的官员只能是执行命令,和他废话也没有用,想了想,说道:“朴郎官请回吧,我们是不可能去北京的。绝、无、可、能。”
.......
客舍内。
李瑞紧缩眉头,在房内踱步。
跟随李瑞来的仆人看得眼花,终于忍不住说道:“公子,那明使不仅占了我们的粮行,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那些士卒,看上去可不好对付啊。”
李瑞没有停下来,又走了几圈,最后才坐在了椅子上,说道:“还在我的预料之中。明使的随从多,对我们来说既是阻碍,同时又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