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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虏军旌义阵地。
李逸澜和方治久别重逢,但是现在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交流的时间。
林寅观多日奔波,李逸澜没有让他再跟过来,而是安排他回济州府休息了。因此,现在旌义这边的破虏军阵地,最高指挥依然是方治和金永。
金永昨日白天奋战,晚上又护送林寅观和顾长卿来见李逸澜等人,随后又护送着李逸澜、柳馨远和顾长卿折返旌义港口,更是疲累不堪,和方治交接之后,便回军帐中休息了。
方治想护送李逸澜上船,但是被李逸澜回绝了:“金永去休息了,现在阵地里需要你作为指挥。”
“可是提督,这船上。。。”方治欲言又止。
李逸澜心中一暖。
方治的父母亲人都在东宁,应该说他也是支持破虏军接受郑氏收编的。但此时这种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让李逸澜体会到了他的关心。
“放心吧,现在我对于他们来说很有用。”李逸澜拍拍方治的肩膀,走上了停靠在港口上的一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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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提督,你和我没有用,我也是转达藩王提出的要求而已。要不这样吧,提督你把觉得需要改进的内容都写下来,我现在就派人去东宁将提督的意见转达给藩王。”
不出所料,当李逸澜和柳馨远提出要修改条款的具体内容时,蔡政立马宣称自己没有决策权,需要请示还在东宁的郑经才行。
济州到东宁,一来一回,半个月时间就浪费了。要是真等到郑经回话,济州岛早就沦陷了。其实蔡政就是在拿捏着,知道破虏军现在迫切求援,所以搬出郑经作为挡箭牌,不肯松口罢了。
李逸澜不相信郑经派蔡政来负责此事的时候,没给蔡政透露过底线。郑氏家族纵横海上数十年,对于这种利益谈判的技巧使用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再正常不过了。
柳馨远叹口气,说道:“大荒之年,破虏军又是刚刚举义,要是还需上缴赋税,如何显得藩王仁厚?”
此时的东宁正在有意识地发展儒学,尊儒气氛浓厚。通过刚见面时的介绍,蔡政已经知道柳馨远是朝鲜大儒,因此语气也显得和缓了一些,不过实际上却并未松口:“先生,藩王并非鱼肉百姓,只是反清大业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收取赋税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先生体谅。”
虽然蔡政没有松口,但是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李逸澜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把握:要是真的没得到郑经授权,蔡政刚才很可能就不会临时找一个拙劣的理由来解释了。
解释就是掩饰,李逸澜心中有数之后,反而显得安稳了很多。
谈判的时候不能着急,更不能太过明显地有求于人,否则就会被动。既然对方特意来到这里和你谈,就说明他们也很看重这件事。
李逸澜尽量少说话,主要交给柳馨远来和蔡政谈。
柳馨远是大儒,看问题习惯从大义出发,说得头头是道;而蔡政虽然是礼官主事,但本质上还是带着商人的思维,这一点也和郑氏集团的整体情况比较相似。
蔡政顾忌柳馨远大儒的身份,在利益分割时不敢说得太露骨,而柳馨远趁机抓住了这个机会,满口大义、一脸正气地将利益揽到了破虏军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