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感觉身后的将军好像动了一下。他自幼从军,南征北战,虽然敌不过内功深厚的唐越,可他毕竟久经沙场,体格强壮。
便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杨宁忙架住他左臂,给他当拐拄着站起身来。
那将军看起来五大三粗,却还记得这个孩子,也委实是杨宁的肚大太好辨认,将军嘴角噙血,咧嘴笑道:“多谢你小兄弟。”
那唐越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将军,又看了看他的官袍,突然问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军看似鲁莽,然则一点也不傻,见唐越眼珠一转,就知道他所为何事,当下沉声道:“反贼也配问本将姓名!”
唐越冷笑道:“敢问阁下可是都指挥佥事陆寻陆大人?”
那将军正是陕西都指挥佥事陆寻,因其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被边军称为:陆十万。
新任陕西巡抚上任以来,陆寻被指为“胡派”,处处受制,此次奉命率部驻扎商南,处于平叛第一线,抵御反军。
陆寻见他一语道破自己身份,心下一惊,随即道:“陆寻是谁?”
那唐越看他脸色变幻早知被自己猜中,哪里还管他再说什么,就想趁他孤立无援,迅速处理掉他。
当下一把抓起桌上大刀,运足功力向他掷去,这一掷势若雷霆,因陆寻所在必是义军一大阻力,唐越已下定决心要取他性命。
陆寻想闪身躲避,却发现脚下重逾千斤,费尽全力也只挪动寸许。俨然已被唐越内力裹挟,
眼见这一招“浮世三千”将要取了陆寻性命,却发现杨宁欺身挡在了陆寻身前。
“宁儿回来!”
“宁儿快走开!”却是绾绾和楼老嘶喊出声。
“呛”电光石火之间杨宁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害怕的闭上眼睛,可是却没有痛楚传来,难道,天上真的没有痛苦吗?他如是想到。
过了良久,耳边传来一个温暖纯净的声音,道:“前辈成名已久,难不成今日要杀了朝廷命官,从而卷入朝堂纷争不成。”
杨宁记得这个温暖的声音,是那位被那些白衣人称为康师兄的人,他睁开眼睛,果然看见的是一袭白色锦袍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左手持剑,剑已出鞘,地上是被打落的那柄阔刀。
一众白衣人见师兄与那唐越对上,纷纷上前,各出兵刃将那梅岭双枭围了起来,这些白衣之人自与那普通兵勇不同,前后错落之间已将二人的退路悉数封死。
“堂堂上清宫威震天下,向来自视甚高,不知何时竟然甘愿做起了朝廷的爪牙?”却是那妇人见上清宫横插一手,怕丈夫大意之下失了手,因此出言点拨。
那唐越本来必斩敌将,没成想功亏一篑,正心怀怨恨,一听妻子这话,顿时冷静下来,心下想道:“上清宫立宗千年,门内高手如云,我切不可大意。
“上清宫投没投靠朝廷康某不知,只是神象门什么时候投了反军还望赐教。”康姓男子道。
只听那妇人哼一声道:“阁下姓康,可是乾坤一剑康风瑾?”
唐越听到妻子点拨,就想到江湖上传言康风瑾是左利手,剑术高绝,最为令人忌惮的,是其对敌时双手互相换剑,出其不意,对手往往无法抵挡。
心念及此,注意到他果然是左手持剑,心里暗暗加了小心。
康风瑾名门大派出身,自来很少下山,平日里较多是与同门师兄弟比武切磋,讲究的是正大光明,点到为止。
他又哪里知道那唐越夫妇这些算计门道,当下反手握剑,拱手道:“在下正是康风瑾,不知贤伉俪可否卖在下几分薄面,放过这位将军如何?”
唐越一跺脚,右手探处,被击落在地上的刀刃似被吸引一般,铮一声回到手上。
只听他道:“老子与上清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只找他姓陆的麻烦,康大侠还请自便,日后若来我梅岭天象门,必奉上三杯水酒。”
康风瑾眉头紧皱,见此事无法善了,手心翻转,已横剑在前道:“既如此,请恕康某自不量力,请教前辈高招。”
话音方落,却听身后淅索有声,那陆寻将杨宁一把抱起,并小声对他道:“小兄弟古道热肠,陆某铭感五内,只是切记再不可掺和此事,切记。”
说着将他放到楼老身旁,便复回去。
“大叔。”杨宁还欲上前,被绾绾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