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遥上前想拉住杨宁,杨宁却毫不理会,顾风遥向张风怡央求道:“师姐,他知道错了,你放过他吧。”
张风怡掌中一紧,随即便将手里的东西掷在地上,东西落地,杨宁一下抢将过去,拾起来捧在手心,口中连连道:“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众人只道那是一件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可最后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只香囊,均是大惑不解。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杨宁双手不禁颤抖,胸口的剑伤他竟毫不在意。
但片刻之后,他目光一凝,看向手心。
香囊,还是熟悉的样子,可整块绸布已从中开裂,所有针线俱断,已然无法佩戴。
顿时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迅速袭上心头,杨宁的心此刻也如那香囊一般,从中裂开。
杨宁手捧着香囊,再也抑制不住放声恸哭,哭声嘶哑,悲伤欲绝,直欲令闻者落泪。
顾风遥不忍,却终究没有再上前劝说。
此时众人不曾知晓,一个少年身世凄苦,于乱世之中苟活下来,却又身患重疾,他此前无论经历过何等痛苦,都不曾如此悲愤欲绝,可此刻,却于远离故土千里之外的九霄云上,泣不成声。
玄徽不禁心下凄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宁抹去泪水,抬眼望着张风怡,哑声道:“师姐……为什么?”
张风怡冷眼瞧着他,不答。
“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张风怡闻言却看了一眼玄徽,只见师父此时胸中剧烈起伏,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了。
于是张风怡厉声喝道:“你品行不端,触犯门规,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宁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顿时心如死灰,怔在当场,半晌后方点了点头,道:“好!”
众人只见杨宁撩起袍袂,挑了一块没被鲜血染过得地方,撕了下来,将香囊放入其中小心包好。
杨宁手撑着地站起身来,却由于失血过多心神又屡受打击,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众人上前想将他拉起来,杨宁却嘶声叫道:“不要过来。”
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再度爬起来,众人此刻才赫然发现,杨宁浑身是血,身上布满了鞭伤、剑伤,道道深可及骨,触目惊心!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环视了众人一眼,道:“我知道我触犯了教规,罪不可赦,我……我的武功是你们教的,今日……便还了你们罢。”
“住手!”此言一出,玄徽已掠向杨宁,可哪里还来得及。
杨宁话还没有说完,就倾尽毕生功力,打向自己的腹中丹田位置,一掌落下,一掌又至,连续三掌击在同一个位置,血雾弥漫。
众人只见原本眼睛极其有神的小师弟,双目渐渐暗淡,眼中神采迅速灰败,就如同昙花枯萎一般,身子仰倒在了血泊之中。
顾风遥再也忍不住大哭出来,很多师兄弟也不禁暗自落泪,玄徽终究晚了一步,抱起杨宁帮他合上双目,一言不发地奔向天极峰。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