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昏,幽暗难明。
数十万贼人逼迫而来,正如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肃杀之气弥漫,席卷满天。
孙琦立于中军,前方便是无数反贼,蜂拥向咸阳城墙而去,仿佛无惧生死。
在守军的注视下,他们推着冲车,架起云梯,开始了第一波冲锋。
在乱世之中,人命犹如蝼蚁。
在战场之上,生死全由天定。
冲车怼在最前方,它的任务便是打破城门,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便利。
而搭架上云梯,众多贼人手持兵器,往城楼杀去,凶悍之意显露其中。
然而洪柯是一员老将,他当年驻守边塞,同外族征战多年,怎会轻易心生畏惧?
扫视诸贼,洪柯朗声道:
“动手,将这些贼人打回去。”
在得到姬铭支持后,洪柯就已经做好了固守咸阳的准备。如今城楼上别的东西不多,守城的器械却是不少。
眼见贼人将要杀来,守军开始了反击。
前排的士卒将滚木巨石等物推上城墙,在沿着边缘滚了下去,恰好砸在云梯上。
众多奋勇当先的贼人,顿时鲜血淋漓,身躯跌落在城墙之脚,发出声声哀嚎。
与此同时,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排成队列,他们听得号令之后,将箭矢如雨射出。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狂潮,直接覆盖在冲锋向前的贼人身上,将他们扎成马蜂窝。
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不知道多少人在哀嚎,却只能任凭生命缓缓流逝。
另一边,反贼也开始以弓箭还击,为进击的先锋争取时间,向城楼攻来。
箭矢不比子弹,守军居高临下,自然是拥有一定优势,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射中。
但凡事总有例外,在密集的箭雨下,很快守军就出现了一些伤亡。
匆忙之时,根本就顾及不上。
洪柯面色肃然,指挥这场战斗,不容懈怠。
城池外,奋勇先前的冲车逐渐向城门靠近。
推动冲车的贼人悍不畏死,冒着箭雨杀去,哪怕滚木巨石跌落也不为所动。
甚至于周遭贼人战死,后面立刻补充,继续向前进逼,不顾一切。
“继续攻击,定要将他们拦住。”
洪柯语气冰冷,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贼人一次次进攻,又一次次被击退。
城墙外已经堆满了尸体,鲜血流满地面,让这座宏伟的城池,变得有些狰狞。
中军观战的孙琦,对此不为所动。
贼众的性命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能够拿下咸阳城,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他想要的唯有结果。
此刻的咸阳,就如同巨大的绞肉机,无数人被绞成碎片,化作土地的养分。
微闭双眸,孙琦的目光变得凌厉。
贼众的攻势凶猛,但这样还不够,在没有彻底击溃秦军防线之前,一切都只是空谈。
“传本帅命令,各军全力进攻,拿下咸阳。”
原本有些颓然的贼人,在收到命令后,重新爆发了一波,向前冲杀。
他们踩踏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无比狂热的送出自己的性命,宛如葫芦娃救爷爷般。
当然,贼人疲惫,守军的消耗同样巨大。
可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他们不能够在此后退,那么是死,也要战死在城楼之上。
守城器械终究不是无限的,在不断耗费下,东西已经换成了滚烫的热油。
那一锅新鲜刚烧沸的油,从城头倒了下去,便听见众多凄厉的惨叫。
这种痛楚,简直让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