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必定会牵扯到朝中群臣,如果强行安排,恐怕会引起极大反弹。
是以姬铭目光一扫,微微颔首,沉声问道:
“商税关系重大,更是牵扯到国家之本。姜爱卿既提议此事,有何理由能够服众?”
姜宏也是老油条了,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他怎么会贸然站出来呢?
便是肃然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统领户部多年,近年来朝廷赋税岁岁皆低,致使国库空虚。
以微臣之见,国无余财,则难养精锐之师。军无斗志,如何能够战胜于沙场?
不若放开商税,引天下财富入我大秦,无论朝廷还是百姓皆能从中获利。”
既然决定做先锋,当然要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直接扯到朝廷军政上,使之大义凛然。
姬铭观望着群臣的反应,其中有丞相宇文晟这般淡然不为所动的,也有神色着急慌张的,同样有摩拳擦掌欲要支持的。
是以他点头说道:
“姜爱卿说的有些道理,但此事太过紧要,不可轻易决断。诸位乃是我秦国精英,对此还有什么看法,一一说来。”
此事终难一蹴而就,可姜宏已经开了个头,后面的操作就简单起来了。
发言的机会来了,群臣争先而出。
有兵部官员正色道:
“姜尚书所言甚是,既已国库空虚,若不开商税之禁,何来军队之资呢?
眼下我大秦四面皆敌,若不能稳定军心,训练精卒,该如何镇守疆域?”
姬铭淡定点头,又有礼部大臣出列道: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抑商乃是古制,一旦放开必将无法挽回,到那时候我秦国皆为蝇营狗苟之辈。
若欲填充国库,最重要的还是田粮之税,稳定各处局势,使百姓安居乐业啊。”
反对派的理由无非就是这些,但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其他的勾当?
阻止易制,恐怕也是心存私心。
若没有利益牵扯,谁愿意在此刻出言?
让群臣自由发挥了一阵,总体是两波人争辩。像宇文晟这样的,从始至终都一脸淡然,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为什么宇文晟表现得如此明哲保身,在朝堂上上却有着不凡的影响力呢?
仔细想了想,姬铭大概知道:
宇文晟作为丞相,虽然没有直接站队。但他的存在就和定海神针一样,让朝堂局势不至于太过纷乱,群臣又能各抒己见。
“这宇文晟真是不简单啊。”
大臣的争论,姬铭没听进去多少,反倒是望着老神在在的宇文晟颇有兴趣。
是否易制姬铭已有决断,差距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看讲得差不多了,他起身说道:
“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朕还得仔细考虑一番,此事来日再议吧。”
姬铭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朝臣大多眼尖之辈,自不会出来触这个霉头。
朝会散去,便有三五成群的大臣,分批次的向丞相宇文晟询问:
“丞相您看,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后宇文晟捋着胡须,摇头说道:
“陛下的圣意岂是我等能够揣度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用不到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众人摸不着头脑,各自离去。
反观另一边,沈万三被姬铭派人叫去,已经是到了含章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