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爷爷和苏奶奶离婚的时候,苏父有几分责怪与伤心。但他对父亲的那份放不下的执念也有几分的了解,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感觉自己还是可以理解的。
在苏粒印象中的第一次见爷爷,她没有叫爷爷。哪怕老人给她带来了好吃到爆炸的红薯,苏粒也难以说出口。
小的时候,不能做到八面玲珑,称呼一个人,需要感情。
后来那几年,老人来的经常,一如既往地给苏粒带香喷喷的红薯,与苏粒渐渐熟悉亲昵了几分。但老人向来飘浮不定,从不知道他在哪!他想见你可以,你若想见他恐怕是找不到的。
有次苏粒问爷爷为什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爷爷笑了笑说自己有未了的执念,唯有行走,才能存活。
苏粒不懂,问什么执念,老人也未说。
苏粒只知爷爷去过许多地方,说起故事来令人欲罢不能。他爬过雪山,朝过圣,走过天梯……用脚步丈量着这个世界,可每年过年时还是会回到安城,看一眼海上的烟火。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可以流浪到各处,也可以爱上恋上许多的城市,但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叫着“故乡”。
初八那日,苏父带苏粒去陆诩家去拜年。
说来也巧,林父与林宛宛恰好也在。
两个官场,一个商场,端的是诡谲莫测。
苏粒听着没劲,但也看到了林父的不怀好意,貌似还对自己多了几分敌意,弄的苏粒很懵。
林宛宛全程在当一个乖乖女,挂着一抹恬静的微笑,连苏粒都感觉到累。
倒是陆诩满脸微笑,在席上左右逢源,说的风生水起。把两边人都说的十分高兴,舒心。连陆父都是一脸满意,只是那“陆夫人”颇有点强颜欢笑。
若是一般的宴会,苏粒忍忍也就过去,埋头吃饭,见啥叫啥,装装安静就行。
偏偏那六岁的孩子陆云飞是个不省事的主,一刻不动,全身上下不舒服。
苏粒知道自己有时有点放纵骄傲,但自认为还是有一定尺度的,但陆云飞没家教的样子,还是让苏粒跌破了眼镜。
陆云飞是个胖子,有多胖,像个充气的球,可以到处滚。但长的倒唇红齿白,像个小福娃。
苏粒第一眼见到陆云飞,还感觉他挺萌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但那孩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看到客人,不打招呼就算了,还敢对客人指手画脚。
他指挥着林宛宛倒了好几次水,不是冷了,就是烫了,没一个合他心意的。他圆滚滚的身体陷进沙发,恃宠而骄地用手指指着林宛宛,说道:“这茶怎么这么凉,换一吧。”
“这茶怎么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吧。”
“这茶怎么这么苦,你放毒了吗?”
……
林宛宛一脸隐忍的跑前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