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姿彤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缓了好一会才确定眼前看到的那么真实真切。

“妈咪……”

真的是她吗？

虽然之前也经常在午夜梦回看到妈咪，可今天是唯一最清晰的一次。

她慢慢抬起手，任由塔丽冰冷的手，抓紧她的手。

她慢慢坐起来，碧色的眸子看着塔丽。

她们的眼睛长得非常像，同样的碧色，同样的水汪汪如一池清泉。

“珍妮，妈咪真的好想好想你，你不要离开妈咪，一直陪在妈咪身边好不好？”塔丽悲伤起来，有盈盈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杜姿彤有些迷茫了。

“想我？既然想我，当初又为何毅然决然选择跳楼？”

说完这话，她的脊背猛然一绷，渗出一层冷汗。

对啊！

她的妈咪已经过世了。

怎么还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呢？

她不住摇头，一把甩开塔丽的手。

“你不是我妈咪，我妈咪已经死了。你不是，你不是……”

她摇着头，声音颤抖，一双大眼睛却紧紧盯着塔丽。

她还在心底深处有一丝期盼，期盼自己的妈咪还在这个世上，没有离开她。

甚至也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妈咪跳楼只是一场噩梦？

她的妈咪没有死，而是选择了离开，其实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珍妮，你听妈咪说，妈咪是真的回来看你了，你跟妈咪走吧。”

“这里的人对你不好，他们不是真心疼爱你，只有妈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跟妈咪走好不好？”

塔丽的声音充满蛊惑，一下子就乱了杜姿彤的心，她痴痴望着妈咪，呢喃着问。

“你愿意……愿意带我走？”

“你保证？再也不离开我了？真的会带我走吗？”

塔丽不住点头，“是真的，是真的……你现在就跟妈咪走。”

杜姿彤开心地笑起来，握住塔丽向自己伸来的手，高兴地点头答应。

“好，我现在就和妈咪走。”

杜姿彤掀开被子下床，跟着塔丽走出房间，走向客厅的窗户。

客厅是落地窗。

推开落地窗外面是一个露天阳台。

阳台上养了很多花，有碧绿的爬藤，爬满阳台上搭建的架子。

杜姿彤跟着塔丽，拂开几条任意生长的绿藤，搬来一个小凳子，踩在小凳子跟着塔丽慢慢爬上阳台。

这里是二十六楼。

高耸的高度让人恐惧，可杜姿彤站在阳台上，望着下面遥远的地面，却笑得亲切又开心。

因为她的妈咪正在下面向着她张开双臂，不住对她说。

“珍妮，跳下来，妈咪在下面接着你。”

“珍妮，跳啊！”

就在杜姿彤发力想要跳下去的时候，耳边炸响一声嘶喊，随即腰间一紧，身体一轻，就被人紧紧抱住。

“珍妮，你干什么！！”

周煜城紧紧抱住珍妮，可她却在拼力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咪……”

“珍妮，珍妮，你清醒点，哪儿有你妈咪！”

“你清醒点！”

周煜城死死按住杜姿彤，不住拍打她的脸颊。

可她还是不能清醒过来。

周煜城只好抱着她去洗手间，用冷水拍打她的脸颊。

杜姿彤终于逐渐清醒过来，浑身脱力瘫在周煜城怀里，喘着粗气。“我刚刚……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在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