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色皮靴稳稳地落在碉楼内。
“白点”缓缓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蒙面丝巾,白红的箭衣外袍,白色的皮制腰封,白色的中衣快靴,一切都是白色的。
而后终于看清了,这个“白点”竟然是一个女子,她的面容看不清楚,但是看她的身形却是和龙王庙中的白衣女郎很相像。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冲两侧山崖上挥了挥手。
说时迟,那时快。
碉楼两旁的绝壁上垂下十几条绳索,数十名紫衣人闪电般地攀越而下,无声地进入院中。
碉楼上的白衣女郎,身形一纵如大鸟一般飞掠而下,落在了正房门前。
她的下巴轻轻抬了抬,身后的紫衣人纵身而起,飞起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狂欢的驿卒们,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肢体、头颅便在一片片刀光血箭中四散崩飞,临死前的惨叫回荡在群山之中。
良久,房内安静了下来。
白衣女郎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从今日起到元夕,我们要截下所有转经这里发往神都洛阳的塘报!”
……
清晨,雄伟的贺兰山在雾气朦胧中若隐若现,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在群山峭壁之间。
马上的驿卒身背“六百里加急”的招袋,满脸汗水,狂鞭坐骑,口中高声厉喝。
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驿卒双手带缰,一声断喝,马毫不犹豫地向岔路奔去。
岔路的尽头便是贺兰山驿站,两扇沉厚的大门敞开着。
驿马飞腾,蹄踏如雷,带着一道烟尘冲进驿站。
马上的驿卒高声喊着:“来人呐!快、快换马!紧急军情送往神都!”
没有回答,空旷的院落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驿卒纳闷地四下扫视了一遍,猛地,他的心抽紧了,碉楼上没有守驿军士的身姿、院子里失去了替马驿卒的影子,平日里禁卫森严的贺兰驿,此时竟然驿门大开着……
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正房,现在却门户紧闭。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抽出腰间的钢刀。
“吱嘎”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驿卒猛地回过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驿站大门竟在没有人操纵之下缓缓地关闭了。
驿卒倒抽一口凉气,他猛地一提马缰,驿马长嘶着向大门冲去,说时迟,那时快,数十名黑衣人鬼魅一般从房后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驿卒厉声狂叫,手中的钢刀化作一团光雾,拦在前面的几名黑衣人登时惨叫着飞了出去。
大门仅剩下一人一马的缝隙,驿卒情急拼命,狂鞭坐骑向大门直冲而来。
“咔嚓”!
一声巨响,伴随着驿马的悲嘶,大门将马死死地夹住,驿卒大吼着纵身一跃,竟从马头前翻了出去,身体重重地落在驿站的大门外。
他跳起身拼命地向山坳里跑去。
身后,驿站大门轰鸣着打开了,一众紫衣人冲出大门追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