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逍遥门考试,春秋宗报名的一共八十人,两轮下来,竟只剩下七个,而反观南冥宗,且不说报名者有二百六十人之多,两轮下来通过者更是有一百人之巨,两相比较,更显得春秋宗式微。
明月守在月谣床边,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话,言辞中尽是对她的关怀,让月谣虽觉有些聒噪,但更更多的却是感动。
“你说你啊,何必那么拼,不就是一场考试么,大不了就不过,把命拼上又是何苦呢?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可把我们吓坏了,那么多血吐出来说起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月谣想起那天姜青云弃如敝屣一样地将自己从悬崖上扔下去,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仿佛浸没在凉水里,藏在被褥下的手指根根紧攥,连牙根都死死紧咬。
明月见她如此,脸色微变,问道:“难道有人害你?是不是姜青云!?”
月谣默不作声,这便是默认了。明月咬牙切齿,“我就说他没安什么好心,你好好说说他是怎么害你的?一定要和掌事师兄说清楚,这样奸佞之辈怎能拜入逍遥门!?”
月谣却一把拉住她,慎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不可。”
“为什么?!你是不是忌惮他是鹊尾城的公子?你且放心,他是鹊尾城嫡子,我可是白家的嫡女,我就不信掌事师兄会偏颇。”
月谣却道:“此事无凭无据,在场之人只有我、姜青云和相柳绯,相柳绯必不会助我,到时只凭我一张嘴,只会落得一个诬陷他人的罪名,得不偿失。”
“那就任凭那小人为非作歹!?”
“什么为非作歹?”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这个声音陌生极了,明月没有听过,她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面容艳绝的女子迎着门外的阳光快步进来,她身着逍遥门弟子服,发间不似一般女弟子只以黑檀木簪挽发,而是一支异常秀美的水玉珍珠玉簪花发簪,可见其在逍遥门地位不低。
月谣一见到她,紧张得从床上坐起来,弱弱地喊了声文薇姐姐。
明月一呆,才知道这就是南冥宗的大弟子齐文薇,也就是齐诗华的姑姑。她忙站起来,屈膝唤了了一声齐师姐。
齐文薇没怎么搭理她,走到床前看着因内伤过重而致面色苍白的月谣,轻不可闻地一声叹息:“我来和姬师兄说些事,听说你出了意外,故而来看看你。”
月谣垂下眼帘,恭顺地道:“多谢文薇姐姐。”
齐文薇终是没那么狠心,毕竟是自己一路带回来的孩子,多少存了怜爱之心。她坐下来,态度软和了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诗华说当日你情况凶险之极,内伤极重,差一些没挺过来。”
白明月张口就要说,却被月谣一个眼神制住,便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愤愤地闭了嘴。齐文薇回头看了眼明月,心里了解了几分,只听月谣低声道:“夜里出去起夜,无意间迷了路,坠落山崖,内伤便是如此而来。”
“是姜青云吧。”齐文薇忽然道。
月谣略感惊诧,却没有反驳。
“诗华早就和我说过,那日看到你回来,相柳绯和姜青云面色有异,八成是他们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白明月急得都快跳起来:“哎呀月谣你就说吧!何须惧怕他们?有齐师姐还有我,怕什么!?”
齐文薇跟着说:“你不必担心,就算不是为你,像姜青云这样奸险小人,我也断不会让他入我逍遥。”
月谣这才将那日发生的事全数道来。
白明月年纪什么心事都藏不住,甫一听到相柳绯竟让姜青云从悬崖上丢掉月谣,而姜青云更是亲手将她推入悬崖时,恨得咬牙切齿,“堂堂一城公子,却行小人行径,连禽兽都不如!畜生!”
齐文薇也是十分气愤,但她年长月谣几年,心性已定,只是一声叹气,道:“早让你来我南冥,你偏要去什么春秋,姬师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还要文试。”
“什么?”月谣十分意外。
逍遥门考试从不文试,门内本就设置了文殊堂,平日教导弟子武艺,也会传授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