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豫回来了，柳寻凝也一直昏睡着，萧豫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柳寻凝有些着急，便追问两个丫鬟柳寻凝晕倒的原因，小蛮本想说是被靳羽给吓得，可刚开口说了一个“靳”字，就被小薇抢去了话，“回大人的话，夫人是担心过度又加上昨个夜里一夜没睡，身子有些熬不住了，羽公子说了夫人无大碍，只管好生休养就是了。”

小蛮本就不满小薇抢了她的话头，叫她把话给生生咽了下去，现下不光半句不提是靳羽害得夫人晕倒，还要帮着靳羽说好话，可真是把她气个够呛，这话非得和大人说清楚不可，“回大人，是靳羽公子对夫人说您恐怕凶多吉少，才把夫人吓晕的。”

小薇心里有些崩溃，往日里觉得小蛮就是直性子，嘴巴快了些，可没想到她偏偏是真的蠢，夫人可真有些可怜，身边跟了这么个蠢笨的丫头。萧豫听了这话，倒并不关心靳羽说了些什么，只关心柳寻凝有没有摔着碰着，“那夫人摔着了吗？”

这话可把小薇吓了一激灵，赶紧给小蛮使眼色，可小蛮竟跟没看到似的，可事实是小蛮看到了，但她压根不理解小薇是什么意思，只道是小薇刚刚对萧豫说了慌，现下又被她拆穿了，神色就有些慌张了。小蛮还是一贯地实话实说，“大人放心，夫人没摔着，靳羽公子抱住了夫人的。”

“是啊，幸好靳羽公子眼疾手快，夫人才没摔着，后来还特意送来了安神助眠的汤药。”小薇连忙打圆场，可小蛮还在边上小声嘀咕着，“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抱了夫人这么久，还假惺惺地送来汤药。”

虽说她说得小声了点，可这屋子里头本就静得跟一潭死水一般，她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进了萧豫的耳朵，萧豫的眉头皱了皱，拳头也不觉间握得紧了些，却也没再说什么。

小薇生怕小蛮还要说些什么话出来，就拉着小蛮一起告退，“大人也好生休息，奴婢们先告退了。”

刚出了房门，小蛮就先质问起了小薇，“你为什么要替靳羽说话，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小薇这番对小蛮也有些生气的，“你这般就都对大人说了，夫人让他人抱了，你让夫人怎么办？让大人怎么办？这事想来羽公子是不会自个儿提起的，夫人晕到也是不知情的，本就只要我们不提，这事就过去了，可你现在非把这刺横在夫人和大人之间。”

听了这话，小蛮也有些抱怨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嘴又没了把门的呢？可事已至此，只希望大人不要把气撒在夫人身上。

小薇和小蛮出去之后，屋里就只剩萧豫和昏睡着的柳寻凝，黑暗中只有床边有一根烛亮着微弱的光，他替她掖好了被子，然后做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眼下睡得很沉稳，她的胸膛随着她均匀地呼吸微微起伏着，他伸手轻轻地拂去散落在她脸上的碎发，露出了一张柔光若腻的小脸，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与因虚弱而略显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也添了几分风情。

他就这般一丝不动地盯着她的脸，他在想，昨天夜里她在想什么，她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会怎么办？可又想到靳羽抱了她，心里有一处地方好像就绞痛着，他想让自己别再想了，可心却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靳羽是怎么抱凝儿的，他抱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