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应是知道,朝堂争斗更胜江湖之险,步步惊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单凭负有治国理政之才,也是难以上位。”上官鹏举道。
此言不虚,端木擎苍也未反驳,只是长叹一声。
亭外此时又是大雪再起,分至下落。数片雪花皆北风之力,飘入红亭,落于棋盘之上。亭内暖炉热浪翻腾,未曾片刻,木盘落雪,便消融化水。
三尺棋盘之上,黑子连纵,如一条长龙直入白子腹处,肆意吃杀。一时间,白子四散大败,岌岌可危。
端木擎苍见状,面色凝重,目盯棋盘,迟迟不得落子。
“五百年来棋一局,仙家岁月也无多。端木兄,你我相识半甲子,黑白博弈近百局,却是未曾胜我一子。”上官鹏举笑吟道。
端木擎苍眼看白子受封,再难取胜,弃子入笥,起身道:“下次再弈,让我九子。”
上官鹏举轻笑,提来暖壶,将两杯皆是蓄满热茶,将其一递于端木擎苍,道:“好说。”
举起另一杯热茶,饮尽暖身,又是道:“曾听闻你数月之前同连沧海战于汝州城巅,战罢被歹人偷袭。”
端木擎苍闻言,苦笑道:“说来汗颜,如今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何人所使。”
“一年之中,江湖局势历经百年未有之大变,隐隐中感应,似有人在暗处谋划。”上官鹏举道。
“搅乱整个大燕武林,莫不是想做那江湖共主?少林武当,北斗太行,五岳齐并,上官端木各一方。谁可有此谋划,何派有这般魄力?”端木擎苍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猜测罢了。五岳合一、联合北斗、金吾卫入燕以及你遭人偷袭等等之事,似可连为一线。”
端木擎苍长叹一声,道“我已年老,无心去理会这江湖之变,只护端木世家无事便好。”
上官鹏举冷笑道:“树大招风之理也该知晓,如若有变,你端木世家恐难独善其身。”
端木擎苍闻言,厉声道:“无论何人,胆敢动端木氏族,必遭血诛!”
说罢,拂袖而去,只留那黑袍老者一人,于红亭之中独坐饮茶。
天色渐晚,亭外飞雪突增,北风卷地白草折,连横百里,不见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