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年机随便选取了个号码,置办了廉价的资费套餐,陈朝一副颓丧的走出营业厅,抬眼看了一眼街道对面那家排队“割肾”的手机专卖店。
这大概就是现实和梦想的鸿沟,然后,一辆警用巡逻车追风般驶过!
陈朝站在风中萧瑟,看着风驰电掣的车尾灯,瘪下去的嘴角又翘扬起来,带动着鼻翼的法令纹浮出深邃的感慨:
“人生就是处处有落差,却又偶尔能在路上撞到惊喜啊”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沉入夜,俯瞰世界的黑幕笼罩下来,写字楼覆盖的阴影在地面拖拽拉长,被周遭的霓虹、建筑、车辆,行人充塞的画面切拉扯畸形,悄然无声的变成无人可窥览全貌的庞然扭曲
闪烁着红蓝色的车尾灯,蛮横的闯入阴影里,几个映衬如“蚂蚁”的人朝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1楼空空荡荡,4周的墙壁挂满广告牌,门口前台上放着一沓招租广告。
前台里面坐着的不是清新靓丽的女性,而是个打着瞌睡的大爷,是这栋写字楼“装点门面”的值夜保安。
奈拉着脑袋,佝偻腰背缩在椅子里,手里面还捧着个收音机在公放。
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清冷幽森,搭配着背景阴森低沉的二胡音乐,在空荡的大厅回荡着,不打招呼的就钻入邓斌三人的耳朵里:
生锈的卷帘门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缓慢坚定合拢的门缝里面,被撞翻的电脑屏幕砸裂一角摔在地上,还泛着的亮光打在地上,映出一滩白胖的身躯。
身体是趴在地上的,围绕肚腩一圈挤出褶皱的涟漪,两只手臂贴着地面朝前抓着空气,脑袋却是怪异的歪曲垂在肩膀上,后脑勺呲着地面,却是整个脖子被拗断转折了180度,露出一张恐惧扭曲的面容。
葛森站在门外,佝偻的身躯站立着,低头俯瞰着横躺的尸体。
收窄的门缓缓地合拢住。
他手里拿着漆黑的布带,转身背着昏斜的路灯,一脚深一脚浅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半只脚迈入棺材的糟老头子,嘴里面哼着一段小曲儿,在黑夜下迈过那截烂出窟窿的围墙,朝着小区的深处走去。
关门的电脑铺里。
肥肿的尸体安静的躺着,一根线垂下来挂在桌子边的耳机里还播放着声音:
三人穿过大厅,拐入电梯间,断断续续广播声才从耳朵里消失。
“我一直以为喜欢听鬼故事的都是些年轻人,没想到颤栗广播的听众阶层连这种快掉牙的老大爷都覆盖到了!”
等电梯下来的时候,薛飞好笑的说道:“我有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就天天准点收听这广播。”
“颤栗广播?”王燕盯着眼前依次排开的电梯门,这些电梯门比常见的似乎窄长一些,跟棺材的造型更相近,她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句薛飞:“名字还蛮唬人的!”
“上次坐出租车,朋友还跟我提过这广播,说以前播的都是些人鬼情未了似的烂俗故事,收听率可差了,这栏目差点就被砍掉。”
薛飞也是当听到的八卦闲聊:“然后这几个月突然就起死回生,故事的质量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恐怖,收听率直线飙升,甚至推荐我夜里值班的时候听,说能提神醒脑!”
“你听了?”王燕摁下电梯。
“怎么可能,我身上披着警服呢,怎么可能听这种虚假编造的鬼故事。”薛飞不屑地撇嘴,走进电梯。
邓斌全程没有说话,默然走进去,对于这种“老年人追逐时髦”的话题,他不太想发表言论。
4楼的电梯键亮起。
轴承拖拽的声音从电梯头顶传来。
而1楼闭合的电梯门外,一道佝偻的身影站在那,“咔哒”的摁键关掉广播里的声音,他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眼皮下,两颗浑浊暗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门上映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