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丰旻看她精神已经恢复了一些,当即从清欢手中接过参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递到戚荣语嘴边,“来,喝些汤暖暖身子”。
自从荣宛思进宫,戚荣语很久没有被皇帝这样捧在手心里疼爱了,顿时有些感动。
宋渊和容臣并立在门口,远远透过帐纱看见里面皇帝的一举一动,不由对身侧同样惊异的容臣说道,“就连李氏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你家主子着实有福气”。
“您觉得,比较元嫔如何?”,容臣勾唇一笑,反问道。
“元嫔?”,想到那个依偎在皇帝身边风情万种的女人,宋渊嗤笑一声,“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
容臣垂眸思量了一番这席话,微微摇了摇头,也对,只不过是一个皇上想要得到的女人罢了,何须他们兴师动众的去对付。
在戚荣语这里,皇帝还算有人情味,见她依旧是有气无力的,终是不忍心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朕得空了就来看你”。
她这一病,连册封礼都给耽搁了,不过该是她的那份依旧跑不掉,康太妃已经差漱汾将从一品贤妃的宝印加册文一并送来了。
“太妃叫奴婢传个话,说让蕙妃娘娘您好生将养着,若是您分身乏术,也可以将四公主送到咸安宫,太妃会替您好生照看着”
漱汾恭敬的垂手站在戚荣语对面,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上前将一个小匣子放在她面前,而后退了下去。
戚荣语瞥了一眼前的物什,不用猜也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麻烦太妃了,本宫近日虽身子不甚爽利,但妙儿年幼本宫实在不放心,不若将临儿送去陪伴太妃罢?”。
女儿才不过半岁,不管由谁照看,但凡离开她视线,她都寝食难安。况且百里临之这皮小子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宫里还没有谁能将他唬住了,让临儿去咸安宫她也能放心些。
漱汾听完,大概也知道了戚荣语的顾虑,淡笑应下,“那奴婢这就使人收拾厢房,也好让您能安静养病”。
进宫这几年,这还是戚荣语病的最重的一次,以至于将她的姨母敦王妃都惊动了。
两日后,敦王妃随着丈夫早朝的马车一同递了牌子进宫。
景严宫最近相当于泡在了药罐子中,敦王妃一进屋一股药汁子味道扑鼻而来,她忍不住皱眉,“阿语,你怎么会病的这样重”。
戚荣语是刚得到的消息,还没缓过神,敦王妃便突然现身在景严宫正殿。此时她正站在雕花书桌前执笔挥毫,待见到来人后,热络的上前拉过敦王妃的手,“姨母,您怎么来也不差人跟我提前说一声”,说完,还不忘嗔怪看了清欢一眼。
后者惭愧的低下头,敦王妃立马解释道,“你也莫怪他们,是我今早临时起意要跟着王爷进宫的”。
“您是专程来看我的?”,戚荣语眼带笑意的看着妇人,问道。
敦王妃轻轻拍了一下她光滑的手背,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来看你的,不然难道还要去看那个不守妇道辱没门风的小蹄子吗”。
戚荣语低头笑了笑,并不做回答,“临儿前两日被抱去咸安宫由康太妃照顾了,您今日怕是见不到这个皮猴儿了”。
敦王妃微微惊讶,随即问道,“你现下已经跟康王妃攀上交情了?”。
“倒不算什么交情,也就是偶尔去陪她老人家说话解闷罢了”,戚荣语拢了拢身上披帛,淡淡应道。
“这是好事,康王妃在皇上那儿的分量不轻,你若是能同她说上话,对以后的路大有助益”,敦王妃如是说道,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是傻子,自然知道康王妃或许只是想跟戚荣语互惠互利,但能让人有利可图也算是一种本事,起码比连让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好。
“我知道的”,戚荣语顿了顿,想起另外一件事,“您可知道元嫔进宫的内情?”。
虽然她早就想到是皇帝从中掩护,荣宛思才能随着荣老夫人顺利进宫,但其中关节她始终没有想通,凭荣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没道理会做这种败坏家门的腌臜事。
“我事前打听过,说是张家早就知道皇帝看上了宛思,所以在张悬死后故意设计将她引进宫,以求换来加官进爵。皇帝对她本就心思未断,现下又知道她成了寡妇,收入囊中岂不更容易”,敦王妃娓娓道来,说道激动处时,狠狠放下茶盏,“虽然皇上在此事上做的有失偏颇,但那小蹄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戚荣语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随后撇开这些事,掐着时间让奶娘将妙儿抱了出来。
“唷,怪不得皇上宠爱四公主,你瞧瞧这小模样,生的和你幼时真是一模一样”,敦王妃经验老道的从奶娘怀中接过粉嫩嫩的小女娃,惊叹道。
“妙儿还未出世时没少折腾我,起初还以为是个和临儿一样的皮小子,没想到竟是个小棉袄”,戚荣语每次看到女儿,心情总会忍不住的愉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