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在心底道歉,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对陈九宴示好。
出于愧疚。
而母亲自从陈九宴走后,被陈家发现了端倪,找机会送到了澳洲的疗养院,美曰其名是静养实则是软禁,那边的心理医师检查出母亲精神上的问题,于是母亲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梦寐以求的富裕生活仅享受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被自己亲手断送。
关漾漾明显感觉到今天早上梁京曜的不对劲,像他这样的闷葫芦,就算问他也会说没事。可那闷闷的模样到底哪里跟没事有关系了。
想问题想得入神,也没注意自己的脚步依旧被旁边的人落在身后。
稍不留神,就撞到了。
“哎呀,好好走着路,你没事停下来干什么。”关漾漾吃痛地捂上自己的鼻子,也怪梁京曜长得太结实。“疼死我了……”
梁京曜也是发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渐渐没了踪迹,转过头发现她慢吞吞地跟在身后。看着比他矮上一个头,勉强够到他肩膀的关漾漾。她低头皱眉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疼。
“疼么?”
关漾漾一向得了便宜就卖乖。如果对方是梁京曜的话,她可以考虑直接卖乖。她扬起小脸,笑嘻嘻地说着:“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在看到她眼底的狡黠时,梁京曜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轻哼一声,转头就走。
关漾漾小跑追上了走了没几步远的梁京曜,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是个好苗头。于是继续叽叽喳喳地说道:“你这诚意也太敷衍人了吧。不揉就不揉,你要是中午请我吃俩份糖醋小排我就原谅你了!”
“你慢点,你不觉得这很划算吗?童叟无欺诶!”
阳光下的柏油马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穿着校服的男生在女孩的叫喊下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
“关漾漾,你不怕我吗?”梁京曜若有所指地问道。
“你有什么可怕的?”
梁京曜沉声道:“初中的那些传闻,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初中的时候,梁京曜还住在那个破败的小楼里,他的表情永远那样阴翳,与同龄人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同学们总会对他冷言冷语,说他有娘生没娘养,说他没有父亲,还会说他是没人要的怪物。这样的话以讹传讹,以至于后来想到能用来形容他的,都不是什么好词。
“可他们都没有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久,他们很无聊。”
关漾漾知道,梁京曜是个温柔的人。
没搬家之前关漾漾养了只橘猫,但是妈妈有洁癖,搬家那天橘猫走失说什么也不让她找,在那之后也勒令禁止她养任何宠物。
她有想过回原先的小区找找,有人说它幸运地被住在老城区卖花的老奶奶收养,但是按照地址寻去,只发现破旧的屋子毫无人烟。
她叫了几声橘猫的名字也不曾得到回应,后来在小巷的拐角发现梁京曜蹲下身子,拿着香肠喂着那只橘猫,他嘴角自然的微笑是由衷的。
“今天就这样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抱歉我不能给你一个家。”
第一次,关漾漾觉得这样温柔的梁京曜与传闻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