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陈阿姨之前是调香师,后来失去嗅觉后才不聊聊了之。但像这样优雅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总会带有清幽的香气。导致后来的陈九宴对香味也有些敏感。
陆明祈永远记着几个大人中,陈阿姨最是温柔,不像陈爷爷不怒自威的样子,她会笑眯眯地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她喜欢做各种各样的点心,所以几个人中陈九宴小时候是最有口福的,不论陈阿姨工作有多忙,都会为九宴准备好心仪的点心。每每到家里做客的时候,陈阿姨亲自为他准备精致可口的点心,每当妈妈训斥他的时候,只要陈阿姨在,都会温柔地劝说道:“孩子还小,就是爱玩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们解放天性呢?”
“你迟早会把孩子给惯坏了。”嘴上不留情面,然而教育严苛的蒋女士真的就放过他了。
陈阿姨笑着塞了一把糖果到他的口袋里后,然后跟他摆摆手:“去吧,九宴在等你呢。”
陈阿姨似乎真的拥有某种能力,让她周围的人都没有办法生起气来。
如果陈阿姨还在,说不定陈九宴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他也还记着,某天陈阿姨语调平和地说着,却在眼底闪烁着光亮:“明祈啊,以后要好好照顾我们家九宴,这孩子被我宠得没边了……”语气中有些惆怅,却仍是宠溺。
只是他却忘了这是什么时候说的话。
“陆明祈,你楞着干什么,吃饭了。”
酒足饭饱之余,几人也不着急收拾,只是依旧坐在桌前聊着天,陆明祈时不时看着时间,随后走进厨房将温好的中药盛出来,氤氲的热气隐隐让舌尖感到苦涩的滋味,他最近总会在陈九宴身上闻到淡淡的中药香。
“林姨交代过的,该吃药了。”
“嗯。”
“苦的话,还有蜜饯。”说着转身欲要去厨房取。
“哎呀不用了,谁那么矫情。”
大概是因为习惯,味觉也失去原本的平衡,褐色液体流转在唇齿间,陈九宴微蹙着眉。
从前的陈九宴,最怕苦,也最不好哄。除了陆明祈的话,她很少会听别人讲。所以每次吃药的时候,都要陆明祈讲故事说好话半天,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吞下药片,有时候还会耍小聪明,将药片含在舌苔下,后来在嘴里融化了,苦味在口腔里弥漫,憋屈得小脸都变形了。
大人们看着陈九宴自作聪明的顽皮样儿纷纷都笑了,倒是把小明祈着急了。
陆明祈那时小小的身体,踩着椅子爬上厨房料理台的橱柜上够之前林姨做好的蜜饯罐子,然后像献宝一样递到陈九宴的的嘴边,然后塞了一个到自己嘴边,腌制过后的干话梅酸得牙根都要倒了。
陆明祈的动作没有停下,从罐子里拿出话梅干然后塞到自己的嘴里。
似乎,没有现象中那么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