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事情易琛作为旁观者,就觉得这事情挺无厘头的。
我们四个关系那么好,陆明祈还要到陈九宴所在的国家留学,可偏偏到最后关头两个人闹掰了,还到了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按理说,陆明祈脾气虽然不好,但是绝对舍不得跟陈九宴置这么久的气,然而这次他不知怎么的,骨头倒是硬了。
他们原先六个人的小群,走了江恣走了黎睢,陈九宴陆明祈在群里不说话了,顾航宇忙着背法律条文也憋不住这种一打开微信就低气压的气氛。
起初还会试探性地在群里发几条消息,但是时间长了没人回应他也没动力造作了。
顾航宇还几次敲易琛小窗,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易琛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不光是顾航宇给陈九宴隔三差五发点段子没回以外,易琛也会逢年过节地问过几句,陈九宴依旧谁都没会。
好像软件已经被她卸载了一样。
易琛跟陆明祈聊天,他也避讳这从不提起陈九宴的事,仿佛当初什么事都没有,他的生命里也不曾出现陈九宴这个人。
这就像一种死结,陈九宴在这边过得不好,整天浑浑噩噩地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般运作,却不愿意打破。
易琛看到这样的局势,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把杯子握在手里,心里挣扎了挺长时间,冒着可能被陈九宴连人带包扔出去的危险,不怕死地说了句:“他快要回国了。”
陈九宴举着杯子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眸色变得有些深沉,猛得把杯里剩余的伏加特全倒进嘴里。
没有任何糖浆和冰块的缓冲,那种灼烧喉咙的快感让陈九宴恢复了些许神志。
嘴一歪,微微笑道:“嗯那挺好的。”
易琛这下可不敢张嘴了,这明显陈九宴这么长时间气都没消,还在气头上。
陈九宴给易琛收拾好了客房,晚上的时候叫了外卖,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披萨店。
陈九宴大部分的午晚餐都是由这家店派送解决的。
因为调时差,易琛很早就睡下了,但有些认床的习惯让他睡意不深。
突然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
易琛睡梦中被惊醒,脑海里一瞬间划过很多半夜入室抢劫的社会新闻。
他放轻脚步,打开门,看到楼下客厅微弱的光线,下楼的时候顺手拿起酒架的一瓶红酒防身。
靠近光源处时,却听见娇弱的吸气声。
“九宴!”
易琛看见陈九宴倒在地上,脸色变了,地上玻璃杯的碎片满地,在陈九宴手心留下个不小的口子。
她捂着肚子的位置,表情有些痛苦。
注意到料理台上还有散落的药片,细看上面的英文,是安眠药。
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玻璃杯里还惨存着琥珀色的酒液。
她是混着酒把安眠药吃了。
易琛连夜把陈九宴送到就近的医院,却得知陈九宴早就是医院的常客,无节制的酗酒让她的胃黏膜受损,胃本身也出了严重的问题。
在这下去她迟早把自己玩脱了。
所幸陈九宴吃的安眠药是正常剂量,不用遭额外的罪。
护士给陈九宴扎了点滴,睡梦中的她还能感到刺破皮肤的疼痛感,微微蹙了下眉头。
很多事情没有缘由,就像易琛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样明媚的陈九宴会在异国他乡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