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于阳突然止步,又朝身后大声道:“竹儿,竹儿?不必奉茶了。”
“啊?”竹儿在拐角处伸出了头,又‘哦’的一声把头收回去了。
若溪一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年龄代沟?
因为她着实无法理解他这个小脑瓜里边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道:“你这是为何?”
“他是魔族,又打不过你。”
若溪哑然,这孩子人不大,怎么说的话竟会如此霸气?若溪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曲寻幽的影子。
她虽然也觉得霸气点挺好的,只是这个度拿捏得好了才会让人信服,若是拿捏不好,霸气过了头那就是狂傲了。
也怪她之前光教他认字,没有让他多读读圣贤书感悟这世间与他人相处的道理。
若溪蹲下来与他平视,道:“你看啊,抛开他们的身份不谈,他们呢是从大老远的地方前来登门,并没有要与我们打架的意思,咱们作为主人也理应客客气气地给人家一杯热茶喝,再客客气气地送他们走,这才是待客之道。我虽然比他们强,可也没必要就因此而怠慢了人家,无端让他们生恨闹事,如此就是我们理亏了;若是一开始我们就客客气气地,但是他们还是不讲理,要与我们用强的,那就算是咱们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了也无妨,因为是他们理亏在先。这世间啊,凡事都得讲一个理字,并非谁强谁就有理的,知道了吗?”
于阳笑着点头,又冲身后道:“竹儿,奉茶。”
“嗯,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
若溪十分满意地点头,起身牵着他往前厅慢步走去。
竹儿又探了头出来,看着手中的茶具欲哭无泪。
方才说了不用奉茶,她正觉得渴,就在刚刚,她已经把新沏的茶给喝光了。
若溪两人来到前厅,便瞧见那几人就静静地站在屋前,他们的脸庞皆被斗笠的帽檐遮去了大半的轮廓,瞧不太清楚容貌,只是这世间的容貌可以用焕颜术变换,可是气息却是骗不了人的。
若溪一到就冲着为首的人道:“魔尊今日怎的得空来我这了?还做了如此打扮,天帝可晓得?”
那几人一见若溪到来都拱手作礼,首两位男子揭开斗笠,露出了一老者和一少年的容颜,浓眉长脸的少年眉宇间与那满脸沟壑的老者颇有几分神似。
为首的正是魔尊季昆,他的声音低沉粗哑:“听闻幻神收了个徒弟,短短百年就飞升了上仙,心下叹服敬佩,我等今日来,一是想来拜见拜见幻神和这位小上仙,二是送犬子前来拜师,我儿若能得到幻神的指点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若溪杏眸怒意渐起朝他一瞪,周身的气息骤冷,冷声打断道:“拜师?季昆,你该晓得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一任的魔尊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上门直言要他自己的儿子拜她为师。
当年的神魔大战,仙族虽然是胜了,但是也折损了不少,以恒河作为仙魔界线的河中浮尸百万,清澈的恒河变成了腥气冲天的血河,被那些英魂热血染红的河水至今都还未完全褪尽,仙族与魔族从此就结下了血海深仇。
百万年来两族之间一直处于剑拔弩张之势,所幸仙族的警战司战力强大,且魔族历经大战后又尚未恢复元气,这才保持相安无事百万余年。
近年来魔军又屡屡在恒河附近出没,狼子野心众所周知。
她虽然不在仙界任职,但是好歹也占了个神位受四方朝拜敬仰,往日里确实没做过几件造福苍生的大事,却也绝不会做出收一个魔尊之子为徒的糊涂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