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暖流汇入她的箭伤处,她瞬间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她回头一看,正是于阳。
半响后,于阳突然道:“换我来吧!”
若溪摇头:“不可!她身子太虚弱了,根本承受不住两种灵力在她体内相互冲撞融合。”
于阳看向床上的人一眼,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一旁,搬出风炉,摆上鍑锅,开始认认真真地煮起茶来。
姜柏道:“幻神,孩子如何了?孩子……可还活着?”
若溪看了姜柏一眼,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围着厘妻转,着急是真,担忧也是真。
他每日都会询问厘妻的身体如何如何了,但是他却从未问过厘妻腹中孩子的情况,今日还真是头一回。
“自然还活着,只是她们都很虚弱,若是巫王再不来,她们可就危险了。”
姜柏沉吟了好一会儿,嗫嚅道:“既然如此,那就……那就……”
“那就如何?”
姜柏低低垂首,若溪瞧不到他的神情。
他默了默,颤声道:“听闻有一种法子,可舍小保大……”
若溪和于阳都瞪大了双眼,他的意思是要准备舍去还在腹中的孩子?从而保全他的妻子?
于阳正在往风炉里扇风的小手一顿,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有些不敢置信,道:“那可是你的骨肉。”
姜柏突然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我知道,可是……可是……还能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厘妻,那两个孩子也不能没有亲娘……”
从古至今,对于妇人难产时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无论最终选择了哪一个,都是一个薄情又悲哀的选择。
若溪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说又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无声地叹息,她没有责备姜柏的选择,因为她没有责备的立场。
但是她并不赞同他的做法,厘妻和她腹中的孩子都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该坚持,不是吗?
实在不行,那她便使用一次禁术也无妨,只要母子平安便成,只是这禁术利弊相依,若是用了,确实可以保住两条性命,但是母子两人也会遭受禁术的反噬,从此得终生再也离不得药罐子了,所以之前她之所以一直没用这个法子。
“哇……哇……”
此时屋内,不止有两道婴儿争相啼哭的声音,还有一道微弱的哭声从锦被下传来。
若溪面上的神情一滞,缓缓地掀开锦被的一角。
一个才巴掌大,皱巴巴,血淋淋的婴儿就出现在三人的眼前,一张脸蛋小小小小的,正紧闭着双眼张嘴哭着,只是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最后竟然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直接变回了一只瘦弱的小兔子。
若溪眨巴着杏眸,瞧了一眼始终昏睡在床上的厘妻,再转向那只小兔子。
这孩子该不会是听到他父亲说的话,惊吓过度才从娘胎里吓出来的吧?
真是个勇敢机智的孩子!
她瞪了眼惊掉了下颌的姜柏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抱孩子去洗洗啊!”
姜柏这才如梦初醒般伸出两只手指,然后捏着那只小兔子的耳朵在一旁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