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方天回到海边的时候,东方杰仍然站在那里。
“大伯”
东方杰心事重重的,一时没有意识到东方天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身为练武之人,这是大忌。
“大伯。”
“哦?你怎么回来了?”东方杰虽然是问话,但并不诧异。
东方杰对于自己的这位侄儿,爱不多不少,但相比于对自己的女儿,算是多了很多。在十几年前,东方天与东方星相继出生之后,东方杰对自己的弟弟感叹道,“可惜了,如果星儿与天儿调过来该多好。”
先辈东方无极的重压,不应该在一个女孩的身上,可她偏偏就是一个女孩。
“大伯,阿星,她为什么那么痛苦?”东方天问东方杰道,他颇为激动,“半年前您让我遣她回来,我做了,您答应过我,好好对她的啊!”
东方天的心,就如这波动的东海海面,不得平静,甚至还掀起了大风大浪。
“很多事,我也不想这样的。”东方杰双手负在身后,可是他的心却飘到了远方,“一切皆是命啊!如果她进了千重门,便可躲过劫难,可命运却不让她如此!那她就只有认命了!”
“大伯,我们可以改变的!”
“改变什么?永远地守着这片寂寥的东海吗?”东方杰指着东海,反问道,“我们的族人永远只是渔人吗?然后等到有一天,江湖上不存在东方家族才好吗?先辈的努力,要毁在我们的手里吗?三百年了!”
“可她是您的女儿啊!”
“是谁都不行,天选的人,无法更改,她要怪,就只能怪老天了!”东方杰说得斩钉截铁。
“大伯,天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求过您,这次只求这一件事,能放过阿星吗?”东方天哀求道,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大伯是说不动的,但他仍然想再试试,哪怕是奉上自己的性命,“大伯,不行您看这样,让我来可以吗?用我的命,来复活远祖,可以吗?您放了阿星。”
“用你的命?呵呵那怎么行,命运选中的可不是你,”东方杰不想再听东方天说下去了,他怕再听下去,自己的心会和东海一样波乱,“你不要再说了,我决意已定,这一次,谁都无法阻挡我东方家族!”
泪流满面的东方天终于死了心,他太了解自己这位亦师亦父的大伯了,没有人能劝得动。
东方杰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他那比东海还要深邃、广阔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男人,做事就要爽快。
他双手握拳,朝着东海狂轰乱炸,被击出的水花数十丈高,落下时,如雨滴般拍打着水面。
“哪怕族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也要搏一搏!”
不知疲倦的骏马在林间小道上奔驰,马蹄扫起的落叶接二连三,惊得树上的鸟扑簌簌地飞。
陈一何的心,比骏马还要急躁。
“驾!驾!驾驾驾!”陈一何快马加鞭,这已经是他换的第三匹马了,前两匹都累死在路上,他后悔自己向北走了那么远,以至于现在重头来过会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东方,等我来,星,你可一定不要出事啊!”陈一何心急火燎的,东方家族的造化与劫难和他无关,他只在乎东方星。
其实在一里之外的另一条路,与陈一何脚下的路并排,那条路上也有一人一马,飞快奔驰,始终保持着与陈一何并肩。然而,他们终将有错开的时候,那就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另一条路上的人与马往西,陈一何与马往东。
此时此刻,小宫主的心不比陈一何平静多少。她本想在五绝宫好好准备参加争雄会的事项,却被母亲突然叫去,母亲让她杀一个人。
要杀的那个人是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