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自然指的是东都。
“方才仲卿捉来的那人,你好似认识,乃是何人?”陆雨歇突然想起那畏畏缩缩的男子,又想起慕容珏并未对其做处置,不禁好奇问道。
“陈乐,我见过一面,是赵呈祥的人,想是好奇当日我与裕华单独会谈的内容,倒也无大碍,随他去吧。”慕容珏又继续动起笔来,轻蘸墨砚。
“南宫凛处理蝗灾后回朝,怕是南襄前朝将有些动荡,向来一仆不可侍二主,你那位李姑娘在南宫凛与南宫蕴二人间周旋,纠缠不清,总是不该。”陆雨歇不像往日般脸上带着微笑,此时正细细的分析着局势,眼神锐利得很。
“难得见你如此正经模样,她回去后自然该选择,但她的选择与我们无关,况眼下东郦朝堂局势也未必比南襄好得多少,不如先关心一下我们自己吧。”慕容珏说话语气淡淡,从语气中也可判断出他有些疲惫了。
“那,罗乾国太子裕华将怎么处置,即便他与你合作,可在吴县此地众多事情他也未必就没有参与,反正必然也是分了一杯羹的,如此人留着,怕是不太妥当。”
“既然我与他合作,那么他之前的事情我便会既往不咎,但如若他仍旧以往事而独行,伤了我们的利益,自然,我是不会放任他的,如今想杀他着实容易,只是就暂时而言,并没有那个必要。他终究只是个帮手,非是主谋。”
“那主谋,你可知晓了?”陆雨歇问道。
“大约知道方向,但要具体是京城某位权贵,我还不敢妄下定论,怕是扰乱了今后的思路。其实,是谁,也并不重要。”慕容珏说道。
“吴县那位主子,你可要抽空去见见?”陆雨歇说的这位主子,自然指的是宪徽帝慕容弋。
慕容珏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他的安全,其实我现在还未能保证,少见为好。”说罢,目光向着陆雨歇,说道,“你今日好生奇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陆雨歇突然笑了笑,又是如暖阳那般令人温暖的少年,他说道,“我?如何的奇怪,我倒是觉得你今日才奇怪了,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
“现下倒是不奇怪了。”慕容珏突然一笑,但笑得很轻。
“对了,之前梁聪不是说梁之友的尸身不见了吗,我发现啊----。”陆雨歇边说着,把身子完全的转过来,面对着慕容珏,一幅认真谈话的样子。
“何人盗的?”陆雨歇话还没说清楚,慕容珏便发出一问,但目光却又漫不经心的,完全不看向陆雨歇这边来,随意得很。
“你怎如此心急呢?”陆雨歇说道,“在梁之友死的那两日,南村那边刚好出了桩命案,一个人被烧死了。据其媳妇说,当夜好似有客人到访,之后便喝醉了酒,那地方时有野猫出现,他们便猜测是野猫跑进,蹬掉了灯火,才引起的火灾。本来也不曾怀疑什么的,只听见那死者家属无意跟我说了一件事,说她不曾注意过他原来是六趾。”
“他”自然指的是死者。
“于是我联想到了那日,他们要将陆挽烧死的时候,你提前从死牢里移了一死囚出来,将他以陆挽之名葬入棺殓,当时我就突然有的想法,是否尸体也被转化了,我与梁之友倒是没有来往过,他平日在朝中也不好言,我也不知他是否为六趾。现在虽不能确定此尸是否为梁之友的,但我能肯定那人不是被活活烧死,而是死后焚尸。既然凶手都已将其给杀害了,还要焚尸,想必是想要将死者的面貌给摧毁,故此,我认为,那人有可能并不是死者本人。”
“你怎么知道?”慕容珏好奇一问。
“你派来与我一同查案的那个董庭生啊”陆雨歇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微妙,他也不知如何表现自己的感受,又继续说道,“虽是个书生,但却跟我家娇娇一样,偏爱些骨头这些东西,之后他竟趁着主人家没注意,悄悄一晚上便跑到墓碑旁边,将那具尸身给挖了出来。后来他跟我说道,这人并不是被活活烧死的,而是被人先杀害后,再放置在现场的。”
“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