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树上知了不胜其烦的叫着，一刻也不停歇，让人心烦。树下一家淮南牛肉汤生意惨淡，仅有一人在里面就餐，还只喝了一碗汤，连饼都没有要。老板眼睛瞪的贼大，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一口一口喝汤，没有再点其他东西，忍不住问道：“小伙子，就不要点别的了？”

小伙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说道：“能……来一杯白开水吗？”

老板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倒”。

小伙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老板的杀气，倒了一杯对到汤里。老板也是震惊了，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就纳闷了，你汤里对一杯白开水还好喝吗？接着小伙子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事后，小伙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恩呐，吃饱了。”

老板：“是呀，一瓶白开水被你祸祸光了。”

小伙子没有丝毫的羞涩，盯着老板说道：“你想不想顾客多一点？”

老板一想，难道今天碰到高人了，焦急问道：“想啊，怎么做？”

小伙子：“多放点菜。”

“滚！”老板忍住拿刀的冲动，大吼一声。

临走小伙子还说一句：“还有盐也要多放一点，太淡了。”

你妹的，对了一瓶白开水，你说呢。要不要给你来杯盐开水。

喝是喝饱了，但一泡尿之后，这水放完了，肚子也就空了。这一刻，他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听父母的话，老老实实在县城发展，说不定现在正吃着沙县，和公司里的小妹妹打闹。或者去大排档炒两个菜，反正总比在这吃白开水对淮南牛肉汤好。

“冲动啊，年轻啊。”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的跟个看破红尘的老人似的。

他不断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狂了，是不是太骄傲了，是不是饿的慌。想想自己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本科的，没想到出来混的这么惨。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哪里知道现实的残酷。这让他想起了星爷电影里的一句话：曾经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给我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对老板说：别走，工资的事情好商量。

他不禁想起村里那些初高中同学，小伙伴。每一个出来后，回去都牛逼轰轰的，在织布厂上班都能一个月挣上万块，而他在这里只见到了每个月三千的织布厂。

想着自己都上本科了，怎么也不止拿三千块钱的工资，起码也得六千。不然回去多丢人。带了三千块钱，本以为能快速找到工作，自己的要求也不高，才六千。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六千的工作这么难找。

身上只剩下八十块钱了，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和父母要，为了出来和家里大吵一架，拒绝他们给自己的安排。这时候再要钱，还不如死了算了。

“算了，先找一份三千的工作吧。”

这年头，六千工作不好找，三千的工作，在龙川这个国际大都市还不是很容易找到。服务员，导购都是三千。

走着，走着，他看到电线杆子上贴着广告。不是淋巴，梅毒一针治，而是一个招聘广告。诚招男护工，年龄22岁到30岁，要吃苦耐劳有责任感，月薪一万，埃斯顿精神病院。

“算了，假的吧，男护工都这么高？”

“也说不定，织布厂都这么高了，男护工，更辛苦不应该吗？”

“精神病院，那里面的人会不会杀人啊。不至于吧，电视里，精神病院，还有女护工，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可是这广告也low了吧，不像是月薪上万的广告啊。”

来来回回两三趟，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照着地址去了。坐公交花了4块钱，打车花了二十块钱。到了目的地，好家伙还真偏，手机信号都只剩下三格。在百度上看的时候没感觉，到了才知道这地方还不如家里呢。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打开一看是10086的，你的余额不足以支付下个月……

什么叫屋漏偏遭连夜雨，这就是。

好歹也到地方了，名字也对的上。这招聘广告要是骗人的，他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心里将玉皇大帝到如来佛祖，仙佛都乞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