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硬塞给他,说:“你是我哥的结拜兄弟,方才还让我叫你大哥,况且只是一瓶药而已,回头也能配,你都把玉蝶春给我了,那等奇药不是更珍贵?”
柳鸢鸢听了一耳朵,不解地看向他俩,心里奇怪,这才过去一晚上,怎么还叫上大哥了?
婢女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匣子从外面进来,聂于桑猜测里面装得便是玉蝶春,但又不确定,便开口问:“是这个吗?”
“对。”程博延打开白玉做得匣子,一股奇异清香立刻扑面而来。
盒子里放着一朵花,形似蝴蝶,花瓣青翠,片片剔透如翡翠,花朵约有人半个拳头大,装在玉匣内却仿佛刚刚摘下来一般,不见半点干枯迹象。
“玉蝶春只能用玉匣子装着,不然会立刻枯萎。”程博延将玉匣子交给莫忧。
“果然如师父所说。”莫忧拿着匣子到窗边,借着阳光见花瓣内果然有光晕流转,面上十分惊奇,这等奇药,他也是头回见到。
高高兴兴地把玉蝶春收进药箱,莫忧说道:“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去吧!熬了一夜,辛苦了。”程博延拍了拍他肩膀。
“你记得等会儿叫人做点饭,不吃饭怎么行。”莫忧又扭头对柳鸢鸢道:“我走了。”
聂于桑跟着他一起出去,熬了一夜,习武之人倒也能扛得住,但是才出门,下台阶时莫忧却突然往前倒去,他急忙扶住,惊疑道:“怎么了?”
莫忧摆摆手,站直身说:“没,脚软了。”
“可是太过劳累?”聂于桑问,这一夜最忙碌的人当数莫忧,根本就没有休息过。
“是有点。”莫忧打了个哈欠,一没事情做,浑身的疲惫便全涌了上来。
“我送你回去。”聂于桑说完把他背上药箱取下,拎在手里。
“哥你也该睡一觉了。”莫忧朝他笑了笑。
聂于桑没说话,把他送回房间,这才回自己屋。
柳卿卿是下午醒的,她醒得也巧,柳鸢鸢熬了一夜加一上午,才回房去,婢女则离开去厨房熬药,程博延倒是在屋里,但刚吃了养元丹闭目调息,如此竟没有人知道她醒了。
从床上下来,柳卿卿险些站不住,她身体还是极为虚弱,每走一步都在颤抖,但是屋里若有似无的药味儿却让她想要逃离,她扶着桌椅等物,一步步挪到外面。
外面阳光刺的眼睛生疼,短短几步路柳卿卿已经走得面色发白,气喘吁吁,她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才跨出去,摇摇晃晃地下了台阶。但没走几步路,脚下便一软,跌在了地上。
柳卿卿抹掉额头的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力气像是用光了,她连撑起身都做不到。
“夫人。”老魏从外面进来,看到柳卿卿跌倒,忙喊了声,也顾不得别的,过来要扶她起来。
婢女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奔过来抢先将人扶起,一边对老魏说:“快去叫堡主和六姑娘来。”
“不要。”柳卿卿制止道。
“夫人?”老魏不解,但夫人的话他也不能不听,一时便没动。
“送我出去。”柳卿卿说完这句已经快要站不住,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婢女身上,这样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这话老魏不能听,劝道:“夫人还是快进去休息,这样会坏了身子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莫大夫,昨夜为了救夫人,堡主和六姑娘也都是熬了一夜,夫人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儿戏?”
“送我出去。”柳卿卿坚持道。
老魏还要再说,却感觉肩上一重,他顺着搭上来的手扭头往后看,见是程博延,便不再说话,退开了。
从婢女手里接过人,程博延还未开口,见是他,柳卿卿立刻挣扎起来,哭叫着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碰。”
程博延咬紧了牙关,手穿过她膝下,将人抱起来,不顾柳卿卿的哭叫,硬把她抱到屋里,放在床上。
“你混蛋。”柳卿卿捶打他,但是身上没力气,即便是捶打也轻飘飘的仿佛只是摸了一下。
“我是混蛋。”程博延搂着她,任由她打。
柳卿卿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声音也小了,她抓着程博延的衣襟默默流泪,一声声质问他:“你怎么敢杀诚儿?你怎么敢骗我喝药?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
“他早就是个死胎,生不下来的。”程博延试图向她解释。
“我不信。”柳卿卿想逃开他,但是被紧紧搂住,挣脱不得。
“他已经死了,我又怎么可能让他害了你的命。”程博延抓住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可有想过奕儿?可有想过我?”
“若你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面对?”程博延红了眼眶,这是柳卿卿出事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马上就要落泪。
柳卿卿再说不出话,她捂着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博延抚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还会再有的,你养好身体,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