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于桑莫名感觉后脖颈一凉,后知后觉放开了封萩的手。
谁都没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封萩也意识到不对劲,摸了摸鼻子,嬉笑着问:“哥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这个时间李问寒应该在楼下看着才对。
“见你不在,便过来看看。”李问寒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又觉得聂于桑碍眼,说完话转身就要出去。
“哥,等等我。”封萩本来也打算离开了,见状忙跟上去。
他俩出来后,守门的弟子立刻将房门重新锁上,屋内只剩下聂于桑一个人,他一脸平静地坐下,将背后的剑匣取下来,一边拿起擦拭剑身的湿布。
等走远了,李问寒才板着脸问:“说吧!这时候跑来找他做什么?”
封萩嘿嘿笑了几声,嘴上应付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聂少侠一个人被关着,所以过来看看。”
闻言李问寒冷笑起来:“看看?他贼胆包天,都敢拉你的手了。”
“哥你想哪儿去了?”封萩急道,她倒是想解释,但是话到嘴边才发现好像真的说不清,连她也没搞明白怎么就和聂于桑手握着手了,一时词穷,就失了解释的机会。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响没人开口,最后李问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她说:“他那样来历不明不明的人,你可别太放心了,对人家掏心掏肺,小心他另有目的。”
封萩也叹气:“哥,你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没有。”李问寒立刻否认。
“呵~你看我信吗?”封萩推搡了他一下,说:“我知道了,但总归他不是坏人,我也没那么心大,瞧你说的,还掏心掏肺,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样儿你不知道啊?”
她已经这样说,李问寒也就放下心来,这时候才想起楼下还有一摊子事,便说:“我去楼下看看。”说完就下楼去了。
他走后封萩耸了耸肩,转身去了别处。
纪昌泰的棺椁单独摆放在后院大堂,要穿过一个回廊才到,方才还在楼下的来客此时都已经被引去那里,李问寒下去时楼下并无人,四周寂静无声,刚走过楼梯,李问寒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手一动,钧天便破鞘而出,寒芒穿透窗纸,紧接着便有一声闷响从屋内传出。
果然有人,李问寒冷笑起来,立刻推门进去,拔起插在地上的钧天,指向躲在屋内这人,质问道:“你不是无双阁弟子吧?说,为何偷窥我?”
那人眼神闪躲,一手捂着被钧天打伤的腿,故作镇定地回道:“李大侠何出此言?在下无双阁弟子萧丰,不过是在房内收拾东西,无缘无故便被李大侠所伤,我还纳闷呢!我与李大侠并无交情,不知哪里惹到了李大侠?”
话说完,李问寒却反倒将剑尖往前送了几分,只差一点就要刺破他的脖颈,萧丰顿时动也不敢动,屋内一时间僵持住。
过了片刻,看李问寒仍旧气定神闲,萧丰先慌了神:“别,李大侠,别杀我。”
“理由。”
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萧丰立刻又犹豫了,暂时没开口,反而抱着商量的心态窥视了李问寒一眼,见他面露不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才说出来:“我知道杀纪昌泰的凶手是谁。”
李问寒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冷声道:“说。”
萧丰却道:“不能说,我可全靠这个保命,不如这样,李大侠把我送出去,只要我出了无双阁,李大侠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相告。”
这萧丰原来是个暗探,昨日纪昌泰死后无双阁便闭门谢客,楚江威命令门下所有弟子严防死守,谁也不能随便离开,萧丰因此没能及时出去,今日趁着阁中有客,他刚想要把消息传出去,未料先被李问寒发现了行踪,才有了这一出。
“不说,那就死。”李问寒可不会跟他好商好量,噙着笑漫不经心地说:“死一个暗探,想必纪兄也不会在意的。”
“你……”萧丰看他是真想杀了自己,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这与江湖传言不符,李问寒明明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说出如此言语,萧丰不相信,他厉声道:“我不信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纪昌泰。”
“我不好奇,要试试吗?”剑尖刺破了他的脖颈,粘稠的鲜血立刻流淌出来,血腥味开始在屋里弥漫。
“我说。”萧丰失声道。
剑身停住,李问寒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原来不过如此。”
这样的讽刺萧丰也顾不得,确定李问寒暂时不会杀自己,他立刻开始谈条件:“你要保证不杀我。”
“行。”李问寒答应的干脆。
萧丰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要争论几次,但既然有了保证,他也略微放下了心,觉得方才李问寒果然是在逼迫他说出情报,不过接下来他要说得话绝对出人意料,萧丰甚至是带着恶意,想看看名满天下的李问寒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出来,他一字一句道:“是你那个朋友,聂于桑。”
李问寒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这个反应出乎意料,萧丰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怕他不相信,就继续说:“他说了谎,他根本不是刚进去就被楚江威发现,我亲眼看到的,他是进去了有一会儿,还偷偷关上了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