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和梦惜换上了士兵的铠甲,拿着长枪,堂而皇之的朝山中走去。
铜牛岭的牛嘴朝着东面。两人走到土路上后,沿着山脚先往东边走,走过牛嘴处,再向南面折回。
牛头处的石山横向长度有二三十丈,高度有五六十丈,最顶端果然有两株千年古松,恰似一双牛角。
当两人从铜牛岭最东头向南折回之后,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石山的南边是浊浪滚滚的前安江,在前安江和石山中间有一大片河滩平地,无数的白色帐篷在河滩上扎得密密麻麻,就如军营一般。
“你看,人应该都在那里!”梦惜指着前方排成一溜长队的人。
“嗯,咱们去看看。”
两人装作巡逻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四处晃荡。发现这一溜长队的人,好像是排队领取什么东西。
“你看他们的脸!”谢瑜小声对梦惜道。
梦惜仔细一看,只见所有的人,都是脸色枯黄,目光呆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是徐老伯!是咱们村里的。”梦惜指着一个扛着铁锹,正跟着队伍往石山方向走去的老汉说道。
“你……你是……”徐老伯几乎没有认出梦惜来,谢瑜心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推搡了徐老伯一把,骂骂咧咧了好几句,就把徐老伯从队伍中拉了出来。
像这种,监工的找苦力的麻烦,简直不要太正常了,没人会把这当一回事,最多就是祈祷徐老伯少受点皮肉之苦。
三人一直走到最靠近江边的一排帐篷,才停下脚步。这个时辰正是忙着干活的时候,士兵和苦力都集中在石山那边。
徐老伯听梦惜把他们两人的来龙去脉解释明白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孩子了!
咱们村里来个五六十号人,现如今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哎,话说一个多月前,我们往石山里面凿入了二十多丈,本以为就快完事,可以回家了。谁知道,竟然挖出了一种剧毒。”
“啊?我看许多人都是面色枯黄,难道和这个毒有关?”梦惜插话道。
“一点不错啊,这都算幸运的啦!我们平时挖山,分三班倒。挖到毒气的那一班人,当天就死了一半多,尸体尽化成了黄水……这事一出,把我们都吓坏了,就是给再多钱,这活也不能再干了!
于是大伙纷纷要走,谁料到这官家更是心狠手辣,一声令下,就把领头的那二三十壮小伙给乱箭射死了,还说是杀鸡儆猴!
这样一来大伙是走也不敢走,留下也没人敢再进那坑里了。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后来,官家说给大家发‘驱邪丹’,吃了之后,腐骷毒就伤不到身子了。
大伙迫于无奈,服下了‘驱邪丹’后就继续,下坑开凿,这‘驱邪丹’的确管些作用,但是长时间在坑里干活,难免有药力不济的时候,所以久而久之,许多人都变得面色蜡黄,没有精神,看起来跟个活死人没啥两样。
后悔当初不该贪图那几两银子,来个了这么个鬼地方,看了我这条老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徐老伯,你不要难过,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给救出去。”梦惜神情激动道。
徐老伯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前方的石山道:“梦惜啊,你是个好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一切都是天意,强求不得,倒是你们两人可要好好珍惜眼前啊,哈哈。”
谢瑜明白徐老伯的所指,恳切道:“普天之下,都要讲一个理字,我们就是告到东宁,也一定会把宁州官府的恶行,公诸于天下,还大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