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的小医馆里多了两个病人。
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付奴,而另一个人则叫云洛,就是在那演武台上那不计生死进行了一场两败俱伤的两个人。
一战之后,
两人并列第三。
“两个混蛋……”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盏烛火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座只有两张床和一个木桌的简单屋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精的味道。
一个看起来病殃殃的中年男人背负着双手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依然还是在昏迷的两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混浊眼睛里有着三分责怪和七分无奈。
“这个云洛才从我这里走出去几天,还没蹦哒个几天呢,真是,转眼又成了这副模样,比上次还要残上不少。
上次救你欠下我的武值还没给呢,反正现在你小子手上应该有不少武值,这次干脆就连付奴的也全都算在你头上。”
说完宁先生回过头看着右边床上躺着的满头白发,皮肤干枯皴裂,身体都萎缩了一大半的付奴,跟以前那个粗犷的汉子扯不上什么关系。
宁先生眼里多是惋惜。
“付奴啊付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什么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选择了这最下策……而现在对你来说是更下策中的下策。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救得了你那弟弟么?”
说完这句话,
宁先生面色突然扭曲起来,用手捂住嘴巴,然后他极为严重的咳嗽两声,摊开手一看,手上赫然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液。
在微弱的烛光下,那血竟然有点发黑。
宁先生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就走去那张木桌前,然后把手放进那张木桌上的一盆清水里。
那盆清水于是变得混浊起来。
一如宁先生那愈发混浊的眼睛。
宁先生的嘴角划过一丝自嘲的角度。
他转过身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在缓缓的拉开了门,于是,有微弱的光芒照进了宁先生的那间屋子。
宁先生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吹过,他模模糊糊的只看见一道人影从他身边经过进了屋子里。
宁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回头去看那道身影,他把他清冷目光轻轻的放在了前方,他面无表情。
在那院子里,有着一道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倩影,她本来是翘首以盼,百媚千娇的样子,但一看到那走出来的宁先生,她的眼神同样也渐渐地变得清冷了起来。
百花娘。
而那迫不及待冲进去的人自然就是付旭了。
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向前走了两步,又抬头看了一下百花娘,犹豫了一下,他这才淡淡的说道:
“你也不用着急,那小子身体其实好着呢,别看他现在伤痕累累的,身体要比上次来之前还要结实一点,嗯……他只要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嗯……这点我也不好说。”
宁先生上次说云洛要修养半个月结果云洛直直修养了一个月,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宁先生现在说话也不敢说的那么满了。
百花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更多的话,那双秋水眸子也没有看他,双手背后,十根朱玉般的手指绞在一起。
人前是清冷,人后是一副小女儿的害羞模样。
相互之间也并不矛盾。
他们之间仍然隔着深深地沟壑。
宁先生见她不说话也就是自顾的点了下头,收回了目光没有去看百花娘,稍微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想要离开这个院子。
一道人影飞快的跑了出来,宁先生只觉得一阵恍惚,然后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付旭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五体投地,宁先生都能听见那头跟地面碰撞发出来的巨响声。
宁先生叹息一声,他先是看了一眼付旭,然后转过头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百花娘,其眼中的意味不由分说。
百花娘也是一言不发,莲步轻移,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她走进了房间,看了眼一点都谈不上玉树临风的心中人,默默地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