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权堵气般的话,方千觅忙解释,“叔叔,我想你误会了贺知年,他向来都想要和父母变得更亲密,只是你们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已。”
贺权皱着眉头,不太满意地望向方千觅,问道,“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这边和我儿子这么亲密的同时,似乎和知年的关系也很好?”
方千觅不得不撒谎,“其实在认识贺知温之前,我就已经认识贺知年了,我是他工作室里的员工,自然对他的情况很清楚。
不过这些事,不是贺知年亲口和我说的,我都是通过他的助理常谦顺那里听说的。
其实,叔叔,如今阿姨这种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要是阿姨真的就这样去了,而贺知年又没有及时过来看阿姨一眼的话,这应该会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贺权闻言,却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雪白的吊顶,呢喃道,“我也不知道就怕,知年来了,阿英她才会挺不住,毕竟他是个”
贺权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方千觅觉得,贺权想说的大概是“贺知年是姜英心里恨的那个人”。
而且她能看得出,在这一刻贺权犹豫了。
这是个机会,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更加激动说道,“叔叔,你这是什么歪理?能影响阿姨生死的人,是医生,不是贺知年。哪怕阿姨恨贺知年当年害她流产了两个孩子,他也始终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既然是母子,不管是恨也好,爱也好,叔叔你是不是应该给阿姨这个机会,也给贺知年这个机会,让阿姨在临终之前,把这一切的爱恨解开?
我相信,阿姨原谅了贺知年,她才能了无遗憾地结束自己的一生。”
贺权全然没想到,方千觅对他们的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他问道,“你连阿英流产的事情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夫妻俩都没向他们说起过。”
方千觅自然不会隐瞒这事,淡道,“这些事是贺知温的奶奶告诉了他,然后他又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更加觉得你应该让贺知年来看阿姨最后一眼。
总不能为了两个已经失去了孩子,一直这样子惩罚贺知年,不是吗?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贺知年故意的,他也是无辜的啊,你们这样对他,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很不公平吗?
你都不知道,贺知年每次想起你和阿姨对待他的那些事情时,他这样的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都会忍不住低头啜泣。他心里得有多难受啊。
他难道真的想连累自己妈妈流产两个孩子吗?他不想的啊,他是无辜的啊”
方千觅激昂地说着,说到情绪来了的时候,她甚至红了眼眶,声音颤抖。
贺权也仿佛陷入了回忆里,神情有几分茫然和无奈。
片刻后,他才问方千觅,“阿英流产的事情,知年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