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雨青禾拿出卷册,如举证一般,像极了提刑官摆出呈堂证供,就要让犯人认罪服诛。
婴宁冷哼了一声,却不看那卷册:“这不算什么。像这样的卷册,世上何止千万,怎么会有人会认为是我的东西呢?”
说话间,婴宁弹了弹手,一瞬时那卷册就已悬在其剑指之上,仅仅打几个旋的功夫就燃成灰烬,烟散于无形。
雨青禾见之愈奇,却不因“证据”被销毁而落寞,她毫不意外,预想中先生就应该是这样出神入化的人物,是的,那天这卷册就跌落在桌角,现在看来也许根本就是垫桌脚的,或者干错就是被遗弃的。雨青禾这样想着,心下暗合,她当然不会想到,其实就连那个颇为神秘的独立房间,除了掩除无端的打扰外,婴宁从未真正使用过,这样的凡俗低级的教本资料,他十六岁就不用看了。
雨青禾心意更加决绝,道:“呵,夏蝉伤之切切,您让我等候夏蝉的消息,难道就只是为了委婉地告知我您原本就不打算收用我么?是的,您有一千种办法可以不为一册羊皮卷所困。为此大费周折,直接拒绝不是更好么,如果您不让我来找您,又为何要让我等待呢,一切因我而起,却因您才得成全,您对我犯下的错,又要如何逃避呢?”
雨青禾既然决意定要拜在长乐先生门下,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就是用上千般计策万般谋算,也要找到先生的心防所在。雨青禾又道了数声“先生”“师尊”,却提着伤瘸的手脚,一把挽住婴宁的衣袖。
一开始婴宁未管她做什么动作,小儿女做这事无甚可怪,却见她抓得愈加紧要,愈加不愿罢手,辄不得不略加遮挡,说道:“你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不用再说些什么了。”
“先生,如果你不是愿意收用我的话,为何又要回过来救我?”雨青禾放出声量,若含情若含笑,若恳求若迫问。
婴宁轻瞥了她一眼,稍作叹息便收拾衣袂,并不说话,释放出神逸之气,就要转身离开。
见此情此景,雨青禾心下一紧,她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至此再无顾忌,乃一口吹出余气,心头一硬,放出大招:“师尊,反正我人都给你抱了,许身与人此生不换,如果您仍不要我的话,我这一生也没什么意思了!”说时,就将短剑刺向胸口,也不知她从何摸出一柄短剑。
“冥顽不化!”也不知是为她负责的要挟所动容,还是为她向死求生的决绝所殷许,雨青禾那短剑刺入寸许,即被婴宁运气制住:“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入我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