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还说顶替之人家中颇有权势、手眼通天,听说他进京来,一路多有阻截。就在他藏身白矾楼期间,也多次见到顶替之人与达官贵人私相来往。”
“灯下黑,果然精明。丁谓的见证也算是证据。”紫冰一旁不得不承认丁谓的头脑。
“其实我想即便他没有证据,那试卷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云龙说的是不错。只是提调试卷势必会打草惊蛇,还是得打中七寸的好。”
“王……”紫冰刚叫出口,八王就抬手止住,兀自踱来踱去,思虑良久道:“我看科场之事,还得从他们内部找缺口。这两天我把主要官员的图像画出来,你们比照着暗中探查……”
“有丁谓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呢?”紫冰不解。
“官场复杂,若官官相护,不从内部深挖,岂能连根拔起?”
“既然官官相护,那怎么……”
云龙见她不明就里,道:“党同伐异确实存在,但并非人人如此,其中不乏清流。况且结党之人多为利益驱使,一旦利益相左,便会分崩离析。”
紫冰冷嘲道:“这就是官场的学问。真是领教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暗中观察,筛选出那两种人,以此突破。”八王叮嘱道,“还有不到十天,省试就开始了。你们得抓紧。明天晌午之前,我把所有考官的画像画好,你们按图索骥。”
商量好对策,各人回去休息,独八王在书房挑灯通宵夜战。紫冰清早醒来打开后窗见八王书房灯火未熄,赶忙收拾停当往书房去。
进了门,见紫云已经送了热汤来,八王正用热手巾敷脸。紫冰凑到桌前翻看八王画的一张张人像:“像吗?”
八王劳累了一夜,听紫冰说这么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忽的直起头来,敷面的手巾掉了也不顾,冲着她喝道:“不像我画他做什么?”
紫云知道紫冰本是无心,可当下八王着急烦躁,这话听着确实有些不通情理,斥责道:“要是帮不上忙,就先去吃早饭。何苦在这儿让人不痛快。”
紫冰无力辩解,尴尬地在一旁把画像反复翻了两遍,忽然抽出一张,叫道:“他,我见过!”
八王忙放下热汤,拉过画一看:“这是知贡举武会谖。”
“知贡举是什么?”
“就是主考官。”
“他是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