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让小和尚把侧院的门打开。院内几囤大米便映入众人眼帘。灾民一看就往前冲。一个和尚拿着棍棒小山一般立在粮囤前。灾民才要上前抢,那和尚挥动棍棒朝自己重重一击,呼呼生风。这一打把众人给惊住了。
这正是紫云一行在后山遇到的和尚。几人方明白他身上的棍伤是如何来的,只是这伤痕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方丈疾步上前道:“寺内确实有粮,只是这些大米都是发霉的。本寺断不能让诸位吃这样的米粥。诸位施主,由此往西五六里地就是京城的福田院,那里有吃有住,劳烦大家去那里吧。阿弥陀佛。”
拿棍棒的和尚把其中一个粮囤的围席往下一拉,大米从中流出来。有人捧起来瞧了:“还真是发霉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各位施主既已看到实情,请有序离开。若他日有米,本寺定然再开方便之门。”
紫云把身上仅有的十几两银子托褀瑞送给方丈,算是尽点心意。有的香客见了,也极尽所能地捐赠一些。寺中之人自是感谢。
因为耽误了小半日,回到南清宫天色已晚,众人各自回去安歇。次日上午,照例在书房读书的紫冰听说八王上朝回来了,就直接往外冲,远远瞧见连廊里八王和云龙说笑着过来。
八王取笑云龙道:“你也是,还去捂紫冰的眼睛?她是会害怕的人吗?”
云龙自嘲道:“一时情急。倒忘了顾及王妃……”
这话随风飘进紫冰的耳朵,倒让她多少有些羞涩,打算转身往回走,却被八王叫住:“紫冰。”
紫冰只得等着两人近前。
八王趣道:“正说白衣阁的事呢,看到上吊的人,你害怕吗?”
紫冰知道八王是诚心的,反唇相讥:“怎么?我就应当什么都不怕?姐姐就该娇羞柔弱我见犹怜。”
八王得意地笑:“好,你们说怕就怕。”
云龙见紫冰脸色微红,忙岔开话题:“王爷,别去书房了。满湖的荷花开得正好,咱们还是边赏荷边说吧。”
紫云听说,准备了些茶点,四人一同来到月白亭。八王笑道:“白衣阁有没有问题跟我什么相干?我可不爱管闲事。”
紫冰忍着不说话,八王也无法借题发挥。
紫云笑道:“行了,王爷。我们呀,操的都是你的心。你想想万一灾民闹起事儿来,京城里人心惶惶,皇上不高兴,你这王爷也不好过。没准儿寇伯伯还得连带着落个赈灾不利的罪名。”
八王怪喃:“哟,我还该谢你们了?”
“王爷,王妃说的是。您还是说说怎么办吧?”
八王朝紫冰微微点点手指,笑道:“行吧。你们去问问吧。”
紫云、云龙的帮腔让紫冰很是受用,伸手朝八王道:“没你的印鉴,怕是问不出什么吧?”
八王摇头笑笑:“要是有这印鉴,你们昨天都问了吧?”
云龙紫冰二人赶到白云阁,院内发霉的大米还在。两人亮出八王的印信,希望方丈以实相告。无奈方丈缄口不言。
云龙道:“我知道方丈有难处。说出来,我们还能援手帮忙;您一味避世不语,难道就真的心无挂碍?这样非但不能再开方便之门普度众生,或许还会惊动朝廷身陷囹圄。”
“师父?”前日吊在树上自罚的和尚有所心动。
紫冰趁机道:“和尚何必执着于世人的过错,而让自己起了嗔怨之心。”
见方丈不置可否地叹气,那和尚解释道:“这都是贫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