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绮把幻拉到一旁，俩人嘀嘀咕咕的时候李居甫就一脸莫名其妙。他在幻走后更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着绮。

“好，终于找到跟你独处的机会了。”绮虽然还是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但是语气却比刚才稍微认真了一些。

看到说完这句话后表情也严肃起来的幻，李居甫默默叹口气：长夜漫漫啊，看来今晚酒足饭饱后早点钻进热乎乎被窝的这个打算是泡汤了。

“有什么事？”不过李居甫也变得认真起来。如果真的只是闲事，绮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坚持跟他说，而且特意把幻支开。

绮开门见山：“其实在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我不像幻那样是个魔法天才，生来就有那么强大的魔法回路。她不只是继承了先知的魔法回路——其实在幻十岁之前，也就是她体内的先知魔法回路觉醒之前，她就拥有属于自己的强大魔力了。那孩子，从小就被誉为天才。如果不是因为出身原因，现在那帮王廷重臣整日围绕的绝不是大王子，而应该是幻吧。”

看到李居甫疑惑的眼神，绮意识到了她自己的跑题。然而她还是接着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吹嘘幻有多么多么厉害，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重视这个妹妹，多因为这个妹妹而骄傲。

“因此，我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说到这里，绮话声一顿，看向李居甫。

李居甫还是很困惑，不过他也点点头，赞同绮：“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和幻认识的时间非常短，甚至不及你们相处时间的几千分之一，但是我也想尽力去保护幻，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真的是这么想？”

“当然。但是，你刚才说见到我的时候感觉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我今晚真正想说的。”绮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我不像幻的魔力那么强，但身为精灵王室，也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我对他人魔力回路的感知特别敏感。

“当然，这不是指我可以与他人的魔法回路想接触或影响他人的魔力波动。但是，我可以感知到对方的魔力回路带给他自身的气场。”

“气场？”

“对，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的确如此。比如幻，她的气场纯粹而干净，就如同她自身的性格和魔法回路一样。而大王子的气场虽然乍看之下盛气凌人，但却能感受到有些地方却十分薄弱。

“而你的气场，是我之前从未见到过的。”

“会不会只是因为我来自异世？你想，毕竟原先的成长环境和生活习惯都完全不同...”

“不是这种不同。”绮一口否决李居甫的推测：“你的气场强大、霸道，但同时也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我来这里查找书籍就是为了这件事——想知道，这种莫名的恐惧有没有根据，先辈中有没有人有过相同的经历。”

“那你找到了么。”李居甫用单调的语气开口。虽然是问句，但从那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李居甫现在对滔滔不绝的绮，多少有一些不满。

不只是因为占用了他的休息时间，而且居然还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气场不舒服，莫名的恐惧...任何人听到他人对自己的这种评价都会很不爽吧。

但是李居甫还是耐着性子敷衍着绮，希望她能赶快说完剩下的话，结束这无聊、甚至有点神经质的话题。

可是绮说出口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肌肉僵直，浑身血液就像凝固住了一样——

“我翻了好几本书，上面都有一条相似的描述。与恶魔战斗过的先贤们，还有远古一些不幸在西方边境遇到恶魔的旅人，他们在形容恶魔时几乎都会这样说：

“恶魔带着一股让人从内心感到恐惧的压迫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一条隐匿在最黑暗处的毒蛇。”

在绮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大量零散的言语碎片在李居甫脑中回响着。

“难道你说的是恶魔？！”

“这就是，和恶魔交易的代价！”

“你的魔法回路怎么这么奇怪，阴冷阴冷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冷血的蛇。”

恶魔。

毒蛇。

交易。

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