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老僧十分嫌弃,一把推开猴子道:“有事直说。”
僧猿见老僧不让他附耳,只好说道:“嘿嘿,师叔老祖,不瞒你说,方才我们师兄弟三人,想了一个赚金币的道道。”
众人见他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不知道他心里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长渠千千接着说道:“我们离火州,什么都不缺,唯独没有熊猫人,此番若是带几个回去,必然能卖个好价钱。起初我见这几个熊猫人又老又丑,也没有这种想法,待这个小熊猫人来了,嘿嘿,我们三兄弟的想法不谋而和。”说罢一指熊晓琪。
荒野空空和秀石奇奇不会说中州语,但似乎也听懂了千千的意思,在一旁表情严肃,又挑起拇指,吱吱哇哇的起哄。好像在说:“这个小熊猫人很棒、非常地棒,带回去能赚大钱。”
长渠千千探头探脑,眼珠乱转,用毛手,指着熊晓琪,向布衣老僧神神秘秘的说道:“师叔老祖,这赚金币的门道,我只同你一个人讲,诀窍就在那个年轻漂亮的熊猫人,传宗接代都得靠她,嘿嘿嘿,你想想哦,她生了一个熊猫人,熊猫人再生熊猫人,然后熊又生猫,猫又生熊,嘿嘿,熊猫猫熊,无穷尽也......”
千千正说的眉飞色舞时,庞辙飞起身子,一脚将它踢飞。
待庞辙踢走千千,布衣老僧凝神自语道:“蠢猴子说的什么意思,熊怎么能生猫,猫又怎么能生熊?”
庞辙道:“师叔祖,它说的意思是......哎,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过了片刻,布衣老僧一拍脑门道:“我懂了。”
他冲着千千大声说道:“不要妄想骗走熊猫人,熊猫人永远都是我们中州的,谁也不能给,谁也骗不去。”
说罢,他转身督促众士卒搀扶着熊猫人了马车,庞辙派了两个军中大夫跟随了车。
熊晓琪还在马车车厢门口处张望,被布衣老僧一把推了进去,他用力的关门后,了一把锁,又谨慎的观察了一遍,回头看看兀自坐在地的三僧猿,但觉还是不妥当,便对庞辙说道:“我随着熊猫人们走一趟。”
庞辙一拱手道:“师叔祖请便。”
待布衣老僧了车辕的副座,赶马车的士卒把大鞭子高高扬起,三匹马拉的大车,拉载着十个熊猫人和布衣老僧,骨碌碌的出发了。
王信方才站在外面,看那猴僧千千挤眉弄眼时,便知它又要使用诡计,想要挤前来,但又被那些士卒拦着,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得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看。
此时看见布衣老僧护送熊猫人们离去,心中顿觉轻松不已,他看着拥挤的士卒们,人潮涌动,心中生出些微感慨:
此番穿越以来从玉族来到中州,经历颇丰,但多是那些令人忧伤之事,木前辈灰飞烟灭、青麟前辈唯余枯骨,种种过往让人悲伤不已。唯有熊猫人们安全离去,倒算是略略安慰。
而我自己虽然来自异世界,但见了这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总是不能超然世外,心情一直随着起起落落。
哎,但愿此间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吧,圣裔智人和玉族不要再开战。但是狼人们食了青麟前辈的蟒躯,这件事着实可恶,我要为青麟前辈报仇。
一念及此,王信又想到:“我都有复仇之心,那玉族两万多士卒丧命于圣裔智人手下,珏璞王等人又岂能善罢甘休,憨虎和珏灿二人的怨恨怎么能消减。”
恩仇就像播下的种子,总得开花结果,怎可一笑间泯灭?但是冤冤相报又何时能了?想此种种,该如何选择,如何决定?王信心中矛盾重重。
或许我应该站在一个异世界人的角度,只观看而不干预,这样才是公允。譬如夺下狮子口中的幼羊,看似正义,但对狮子来说又何尝不是有失公平。这叫自然选择,自从造物主造物那天起,众生的命运归宿已经被安排妥当。
“此间的恩怨与我何干。”王信方觉想的通透,他抬起脚来,转身欲走,挥手间却撞的肋下的一件物事,手臂顿时感觉一阵刺痛。
以手抚之,荆棘的尖刺,刺的他瞬间清醒明悟。
是荆棘王冠。
“英雄不论出身,擎天立地的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肩。”木前辈灰飞烟灭前,慈祥的声音似乎在脑海中再一次响起。
“我怎么能自甘堕落。”王信狠狠的捶了自己一拳。
“我怎么能愧对木前辈的托付。”
“造物虽分强弱,但弱者岂能只听信命运,任人宰割,何尝不能有挣扎,何尝不能有反抗。”
“对,这命运,我要与你斗。”
“这天啊,我擎定了!”
王信振臂高呼。
......
王信抬起头,见周围的士卒围着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慌忙拱拱手道:“对不起各位,刚才心中想事情,想到兴奋处,便喊了出来,打扰大家了,就此别过。”说罢他往人群空隙中挤去。
“慢着,你也想逃么,罪人。”一只长臂伸开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