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崇祯还是不解:“既然皇儿不是为了省去赋税,为何要去参与盐务?”
朱慈烺无奈的说道:“父皇,我让统计司计算了,大明百姓一人一年需要吃五斤盐左右,以大明人口计大明每年消耗盐至少应该在五万万斤,按照纲盐法计算,每引或银六钱四厘,称为“窝本”,另外盐税三两,公使银三两,故而每引盐朝廷应该实际收入合计六两六钱四厘。也就是说,一斤盐只收大概二十二文钱左右。”
最近朱慈烺老是喜欢引用算学来上奏,连带着崇祯也喜欢上了算学,崇祯跟着算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朱慈烺接着说道:“五万万斤也就是应收税款一百一十万万文,折合银子一千一百万两,但是实际上朝廷只收到了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的税收。”
朱慈烺递上一份统计报告:“父皇请看,这是各地盐价报告,多者如两湖山区有三百文一斤,少者福建广东等地生盐价格九十文。也就是说大明百姓每人每年差不多要花一两银子买盐,但是这五万万两银子,朝廷只分到了二百五十万两,剩下的四万万九千七百五十万两银子都哪去了?”
崇祯看着表格久久不语,盐竟然如此暴利?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朱慈烺看着不说话的崇祯继续打击道:“父皇,从宋朝的数据看,北宋时朝廷一半税收来自盐税,约为每年千万贯,南宋末期更是百分之十来自盐税,也有七千万贯,大宋每斤盐抽取税收为三十文,紧紧比我们多一点点,但是大宋盐价格紧紧为每斤五十文,比我们最便宜的广盐还要便宜二三十文之多。所以大明盐税制度已经彻底崩坏,孩儿插手其中正是想把这一部分利益拿回来。”
崇祯抚摸着桌子想了半天,最后艰难的摇摇头:“此事不能着急,应当缓行,皇儿切莫操之过急,此事不可外传。”
朱慈烺愣了一下,这是少有的崇祯没有应为利益吸引而做出决定,一直以来只要朱慈烺摆事实讲道理列数据,哪一出崇祯不是言听计从,这一次竟然明确的拒绝,朱慈烺非常不解?莫非父子之间新生间隙?
崇祯看着一脸不解的朱慈烺微微摇头抚摸了一下朱慈烺的脑袋:“你既然读了刘若愚的酌中志,又把他要到身边,为何还是不懂这些道理?王承恩去把酌中志取来。”
王承恩送来酌中志之后,崇祯亲自交到朱慈烺手里:“你在仔细读读梃击案、红丸案始末,须知谨言慎行!”
崇祯的话让朱慈烺如同浇了一盆冷水,这几个他事事顺利,确实有点飘了,这些士大夫是没有节操的,为了党争利益,他们是敢杀太子杀皇帝的。
而这些盐商无不是庞大的利益集团,自己确实不该在立足未稳的时候去想这些事情,搞不好自己这个太子也会早夭的。
朱慈烺接过书点点头:“儿臣懂得了,此事儿臣绝不在提。”
崇祯非常满意朱慈烺这一点就透的样子:“你的防疫军还要好好训练,听说你最近调了一批来京城要检阅?要好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