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我就在家候着了,”腾谷子**辣的声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口。刘真子看着曾经的恋人,感叹时间无用啊,她行事如风,是半分未曾改变。
告别了诸多医家,了然和无笙乘着马车,往相府走去。车内矮几上放着几碟小食,二人捧着清茶喝了几口,困顿之意消去了不少。了然说道,“今日之行,可有收获?”
无笙想起了刘真子斤斤计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师父,我今天真的是收获不少,尤其是和刘真子对阵的时候,想起很多您教给我的话。还是你说得对,医德有时候比医术要更重要。”
了然长叹道,“是啊,虽然我们都想成为杏林神医,但是我们最应该成为的是问心无愧的医家。刘真子此人,虽然脾性不好,但是医品可圈可点。”
“嗯,师父,你不用担心我。这一次我会和诸多医家好好相处,潜心学习。”无笙点头称是。
了然却突然沉默,看着马车外,无笙顺着师父的目光看过去。冷清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乞丐卧在墙角晒着太阳。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师父,隔离区放在城南的长皋坪,会不会引起混乱。那边皆是平民,乱起来了,不好收场。”
了然放下帘子,重新坐回马车,说道,“无妨,我和你爹爹早已安排妥当。长皋坪的无相寺,处于高山峻岭之中,有险境为傍,赤羽军护守,一切皆安。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你的行装已经派人打理了。此次去长皋坪,女孩子在诸多医家多有不便,你可着男装行事,再带了一个随侍丫鬟,照顾你起居。我,可能不会经常在那边,你爹爹已将飞矶派去你的身边护你周全,你也要分外小心。”
“嗯,师父,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无笙说着,面上虽然无变化,但是心里有些不安。之前跟着师父行医,有师父在,万事皆安,此次全靠自己,未来如何,不可知,怎让她不心忧。
“你也无需太过于担忧,此次师父所选的医者多为贤人,飞矶身手在飞鱼阁数一数二,且会护你安全。”与无笙相处久了,了然自然看得出她心中所想,只好出言劝慰。
虽然女子之流,在大祁,往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是无笙这种贵胄少女,不知人间愁苦。可是无笙他们兄妹几个生于相府,就注定了他们的不平生活,再被自己牵连一二,早早的涉世避免不了。比起自己当年蓦然受困,这样也是好事。
回到相府,无笙拜别了师父,便去往阿娘的院子里,去看看阿娘,估计应该要很长时间不能相见。宇文瑶看着自己的爱女,心里一阵翻涌,平抑之后,强笑着嘱咐着女儿。母女两人依依话别,这厢无话。
无奕这边被禁这足,已经在花荫下卧躺半日了。正当她百无聊赖的吐着话梅核,前去打探消息的心儿回来了。无奕忙坐起来问,“怎么样了,二哥去明月楼了么?”
心儿贴在无奕的耳边说,“问了小扣子,说是和大少爷一起去了监察司,汪包子那里好像出事了。至于之后会不会去明月楼,小扣子说不一定,二少爷没让他准备晚餐和夜宵。”她这个二哥呀,虽然没有她对吃这么执着,但在自己的影响之下,对吃也是极为讲究。要是在家吃饭的话,都会让后厨提前准备好,省得误了食欲,散了兴趣。
“嗯……这可就糟糕了,二哥这人从来不定性的。”无奕郁闷的将手里的话梅核丢回了盘子里,嘴里的话梅顿时失去了味道。她想去明月楼,透过影影绰绰的花荫,她都能看见明月楼的水晶糟鹅、龙井虾球、西湖醋鱼、玲珑塔,在向她招手。
“那小姐,我们还去么。”心儿按奈不住自己的口水,问道。这小丫头和小莲一起,被无奕给宠坏了。哪里有好吃,哪里就有她们三个人大快朵颐的身影。如今虽然只剩下心儿在身边,两个人的兴致不减往常。就只这半日,无奕与心儿已经吃了三四回,把小厨房里的孙二娘累得直接锁门子去抢浣衣老吴的棒槌,宁可锤臭汗衫子,也不愿再上灶头了。
无奕只好打着明月楼的主意,好不容易才收买了小扣子,得到的消息让人很是沮丧。不管了,除了辟谷那几天,自己那天不是穿街走巷的,这一次小心一点就好了。突然脑中浮现一计,招招手,贴在心儿耳边说着,得意之色飞上了眉头。说完心儿便一缕烟的跑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两身衣服来了。
一番捣鼓之后,两个年青才俊便出现在无奕的闺房里。无奕穿着一件珠光云锦夹袍,一条玉色锦带束在腰间,一头青丝用金环梳起,原本面若桃花,洗去脂粉,星眸剑眉,虽无大哥二哥飒爽英姿,但也是文雅秀气俏书生。而心儿则借来小扣子的衣服穿着,头发也梳起,一副小厮的模样,两个人互相看着,忍俊不禁。
无奕看看手中,老是觉得少些什么,看到插屏的桌上放着一把绢扇便恍然大悟,是咯,街上出行的男子都拿着扇子呢。自己要不要也拿一把扇子附庸风雅,无奕看着自己拿惯了鸡腿的手,想不出来拿个扇子是什么样子。
于是便让心儿去把扇子拿过来,在手上把玩着,只见那扇子还未在她手上停稳,便哗啦一声,撕碎了。无奕看着手中的破扇子,只好默默地哀悼一番,为这把扇子超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