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这个乡下丫头哭的时候可不像你恨不得自己是雷公电母,哭得京城的地都要震上三震!”
红萝向来是个爽直泼辣的性子,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她一笑,黍秀也憋不住了,掩着唇低声笑了起来。
仇希音指着黍秀对气得面色乍白的仇不恃道,“四妹妹,你瞧好了,姐姐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可是比你都有教养知礼数,知道要笑不露齿。
你下次要是实在忍不住哭,也不妨学学黍秀遮一遮,哭得那么难听又难看,还好意思腆着一张脸让人看。
小舅舅他们没吐出来,只是绕道走,已经是看在一家人血脉至亲的份上了!”
仇不恃下意识抬起手来,她刚抬手,红萝就往前跨了一大步,她猛地回过神来,想说你欺负我,却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又猛地意识到自己肯定又是如仇希音说的“哭的又难听又难看”了,死死捂住嘴,掉头就跑。
仇希音微微拔高声音,喊道,“四妹妹,姐姐刚刚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哭得那么难听又难看,可要时时记得遮一遮,挡一挡,丢自己的脸就算了,可别连累我和二姐姐!”
成功气哭气跑仇不恃后,仇希音只觉身心俱畅,连坐了一上午车的疲惫也去了不少。
黍秀笑道,“奴婢倒是从来不知道姑娘这般促狭的,那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大道理一大堆,说得四姑娘一愣一愣的,估摸着四姑娘以后再也不敢撒赖耍泼了”。
仇希音笑,“天天找我的麻烦,实在是腻味,不好好骂醒她,她还真当自己撒赖耍泼的是天真可爱了,人人都要让着她”。
这边仇希音主仆几人说笑着回了桑榆院,那边一个四十出头的精干婆子恭敬俯身站在谢氏面前,回禀道,“四公子将三姑娘带到垂花门时,三姑娘喊着说跑不动了,四公子就停了下来,三姑娘说了几句话,四公子就自己出去了。
四公子身边的兰九,三姑娘身边的红萝身手都不弱,老奴不敢靠近,没听到三姑娘说了什么。
四公子走后,三姑娘就掉头往桑榆院走,不多会四姑娘就追过来了,笑话三姑娘被四公子丢下,又骂三姑娘会装病,引得姑爷、四公子和谢四爷都怜惜她。
三姑娘刚开始没有回嘴,待四姑娘说了好几句后才开始说话,只三姑娘说话声音低,说得又快,老奴听不到说的什么,只中途见到三姑娘的两个丫鬟都笑了。
后来四姑娘看着又像伸手要打三姑娘的模样,约莫是忌惮红萝,又缩回了手,哭着跑了。
三姑娘就冲她喊,四妹妹,姐姐刚刚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哭得那么难听又难看,可要时时记得遮一遮,挡一挡,丢自己的脸就算了,可别连累我和二姐姐!
四姑娘跑了,三姑娘瞧着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主仆几个说笑着回去了,老奴一直跟到桑榆院外,就回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谢氏一直盯着手中的书,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多余的波动,只她手中的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
半晌,她不紧不慢翻过一页,开口,“你以后就跟着三姑娘”。
那婆子为难,“太太,三姑娘在内院有红萝,老奴或许还能稍稍靠近一些,但外边的那个兰十九,据闻在轻身功夫方面十分有天赋,老奴怕是只能远远跟着”。
“无妨”。
那婆子不再多言,俯身行礼,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