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不已的提着茶壶走到桌边,正要倒茶,却见得静厄师太捻着佛珠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他不明所以,目光不自觉看向李箫,只见李箫对他眨了下眼睛,其他并无动作,他更加疑惑,又自看向师伯青山客,而青山客却是摇着拂尘,优哉游哉起身而去。
瞧得此幕,他不由得又看向红尘子,红尘子对着他露出一抹笑容,道:“小道友,看不清局势吗?”
张五一阵疑惑,他挠了挠头,道:“小道……小道愚钝,不知道长言下之意……”
红尘子不禁翻了个白眼,佯怒道:“‘大道’我是客,难道你这小道不该替我安排个房间休息吗?”
张五如若是恍然大悟,他连忙将手中茶壶放在桌上,喊道:“前辈……前辈请。”
随即当先走向这院子左边一空闲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红尘子以眼角余光看了眼李箫,不见李箫有何反应,心想这小子可莫要发羊癫疯,一时兴起便将老子给踢出局外,那老子可就来得不值当了!
可如今他又不敢再发难李箫,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预防之法,便破罐破碎,直接不管,而后悠然起身,走进了房间中去。
红尘子进了房间后,张五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此刻,他才呼了口气,慢慢走到李箫身旁,叹道:“李兄,咱们该怎么办?”
李箫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可却明显玩得心不在焉,他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说,今天我还要做些什么?”
张五不知他话中之意,他抬头看了眼天,摇了摇头,道:“等吧。”仅仅简单的两个字。
说完,他提起桌上的两个茶壶,又叹了口气,便什么话也没说的走出了院子,徒留李箫一人在院中发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想得却如此入迷。
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心道:“花儿,你在哪儿?”
可花儿此间已被阿舒藏了起来,不知在何处,当今之世,唯有阿舒知晓她的下落,而阿舒那一缕幽魂却已消散!
想到这里,李箫不由一阵心烦意乱,他把玩茶杯的手一用力,那茶杯瞬间便化成碎片,碎片割伤了他那本才结痂的伤口,鲜血不停的流下,浸染得桌面血迹斑斑。
他望了眼静厄的房间,又看了眼红尘子的房间,心下一紧,便一拍桌面,起身离去。
出了院子,他朝着后山一路狂奔而去,眼中的泪水不住流下,到得后山时,他站在山崖边上,口中呼呲呼呲吐着粗气,蓦然之间,心头一股悲鸣之意滋生,但却还强自忍着,憋得脸色通红,某一刻他放声大吼了一声,回声在山崖之间回荡,一阵一阵,越传越远,远传越小声,直至最后毫无回音。
他一声一声的吼着,释放着内心的压抑,让那憋在心头的悲鸣之意随着怒吼声离去。也不知他怒吼了多久,反正此间他已喉咙沙哑,再吼不出一声来。
他瘫软在地上,望着天空稀疏的白云飘来飘去,最为奇异的便就是其中一朵白云在不知不觉间分成两块,一块朝着北方飘去,一块朝着南方不停的游荡。
这一分为二的白云,似乎就像他和花儿一样,越来越远,谁也不知道谁的踪迹!毕竟,当云化雨时,一个必然落在北方,一个必然落在南方,相隔不知多少千万里。
“难道,难道我和花儿就要和这云儿一样,天各一方了吗?”望着这白云,李箫不由得想到,可想着想着,他又觉不可能。
他一下自地上坐起,暗道:“阿舒便是花儿的前生,阿舒的愿望便是要与云中仙相携生生世世,可我就是云中仙行走人间的替身,花儿注定是要与我相携生生世世的,这般想来,阿舒定然没将花儿藏得太远……”
想至此处,他如是打开了一扇窗,心中的压抑瞬间消散无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