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箫惊恐至极,只觉手脚僵硬,动也不能动颤一丝,一股一股的冷汗自他头顶流下,浸染全身。
天井中,那数十人抬着棺木站定,口中那吟唱的不知是咒语还是冥歌,声音足让李箫精神溃散,灵魂险些封闭!好在他们站定之间,吟唱之音随即骤停;他们脚下跳动的不知是傩舞还是戏舞,只让李箫瞧之如身在其中,身子不由颤抖,浑身血液如似停流一般,亏得他们站定之间不再有动作,否则李箫自己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
待那数十人抬棺而定,那棺木中悠悠然间闪烁起幽光,幽光由红变绿,渗人无比!
李箫呼吸急促,冷汗已如倾盆雨水一般浸泡了全身,他双手不住颤抖,双腿如同没了知觉,心头一片混乱,脑中唯有恐惧!
幽幽绿光,转瞬包裹了那抬棺数十人,只见那数十人在这绿光中双眼变得通红,神情越发狰狞,口中慢慢长出獠牙,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自他们口中滴落,直看得李箫三魂去了七魄,六神无主。
“咕噜、咕噜!”
李箫不住吞咽唾液,可他头昏脑胀,全身颤抖,任他如何认定眼前一幕乃虚假之象,也无法缓解自身对这已知而又恐怖的灾劫的恐惧感!
“无生便无死,无死便无魂,无魂不成鬼,鬼自索人魂,炼魂而成鬼,鬼王统鬼道,鬼道源于人!”
在李箫那无尽的恐惧之中,数十人又自顶着獠牙,慢慢吟唱起那似咒又似歌的声音,脚下慢慢跳动,跳起这如傩又如舞的步法,慢慢走向李箫。
李箫想要后退,怎奈其全身无力,任他如何动作,始终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眼见数十人抬棺走近,正待是此间,三清神像忽而光芒大作,一股神明之气如似被激怒了一般,肆意激荡。
天井中,那数十人脚步停缓,神色一阵恐惧,瞧着那三清神像便如瞧着这世间最为恐怖的杀神恶魔一般。
李箫察觉此幕,神色大动,那渐变昏阙的意识慢慢回归,他二话不说,便强行提气,欲要退至三清神像前。
没曾想他才有动作,他那还未伸进观堂的双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正拼命将他拉出观堂,他极力后退,可他却不住的被拉扯,一来二去间,便成了慢慢被拉出观堂的局面,他双手齐动,如同个溺水之人,胡乱抓着四周的空气。
某一刻,他惊恐大叫了声,那胡乱抓着空气的手如似摸了什么硬物,此刻的他,便如同是溺在水中不知所措的人,抓住了飘荡在水面上的一根稻草!
他一把抓住那硬物,欲要借此逃离魔爪,岂知那物不受力,直直被其拉了出来,慌忙中他瞥眼一看,却是一把刀。
这刀原是那些个修行者随身携带游历江湖之利器,至赶到路遥观后,随意丢弃在观中之物,如今却成了给李箫希望,又让其绝望的“稻草”!
一时间,李箫万念俱灰,灵魂寂灭,他怔怔望着刀,认命般任由那魔爪将他一点一点拉出观堂。
眼见他双腿已全部露在了观堂之外,忽而间,他一下坐起,银牙紧咬,神情坚定,他怒喝一声,举起刀狠狠朝着观堂之外砍去,一瞬间,鲜血狂喷,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传荡在整个路遥观中!
在这嘶吼声中,李箫连忙翻滚至那三清神像前,后背倚靠在桌案下,满头的冷汗狂流,可脸上那痛苦的神色却让人见之心惊又不忍。
再看其身上,血迹斑斑,自他倚靠的地方,鲜血如决堤之水般不住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