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的孩子,我心如刀割!
临近年关,我也不能陪你过年,我心中被无限的悲哀填充着,终于忍不住了,泪流满面,纵有千言万语,你也理解不了我的苦衷!孩子啊!人的命,天注定,是龙狮虎看你的造化了……
迷迷糊糊中,天亮了。
我起床,去买了早餐,给爷爷,奶奶送到床前,他们心情一样的悲痛,奶奶急忙起了床,对我作最后的挽留:小奇,过年了,不走不行吗?
我摇摇头。
孩子也醒了,他已经忘了昨天晚上那撕心裂肺的一幕,欢乐和笑容又浮在她脸上。
我把已经晾干的衣服给他叠好,并再次教育他要好好听话,不骂人,不顶嘴,不打架。
我那件白色棉衣还没干,再说,一个大男人穿一件白的扎眼的棉衣的确不得体,我找了两件三叔不穿的衣服,一件长款牛仔褂,一件灰不拉叽的毛衣,我穿上,感觉有点脱离时代,将就吧,没有更好的了。
太阳升的很高了,我该走了,于心不忍,我别无他法。
孩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对我寸步不离,我每个表情他都那么仔细扑捉。他应该意识到我要走了。
我不忍让他幼小的心灵再次感受骨肉分离那悲惨的一幕,想转移他对我的注意力,把他带进堂屋,陪他玩小汽车,可我一转身离开,他马上跟了出来,时间让我失去了耐心,我拿起我的包裹,一边大声训斥他别跟着我,一边大步朝大门走去。
他紧紧跟着我,并由哀求转变成哭喊。
我爷爷,奶奶见我不会更改注意,合力拉扯住孩子。
他嚎啕大哭的同时,对我也破口大骂。
我的心好痛,还是面无表情地,不忍回头地离开了。
邻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自站在自家门前观望,见我背着包,象出远门的样子,不解地问:小奇,咋了?
我强作笑脸地说:出趟远门。
我的身后留下几张惊愕的,不解的面孔。
出了巷子,向西的方向走不多远,那里是一个简易车站,有通往县城的班车。
我为了逃避一双双疑惑的眼神,我快速上了靠前的一辆中巴车,在后排坐下,将头深深地低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旅程,但我知道这是没有选择的逃避,现实太残酷,我不得不离开。
汽车抖动了几下,呛人的汽车尾气在空气弥漫,车里不少人,他们说着,笑着,寒暄着。
他们有进城进货的,买礼物的,订结婚礼服的,别人的笑容我由衷地感觉丑陋和扎心,我是不是病了……
踏上了旅程,谁也不会在意你是谁了,我不由自主抬起头,将目光瞥向窗外,直到那片小村庄消失在枯树败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