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见到那惊鸿一瞥的小楼玉人后,沈溪发觉沈明钧有些魂不守舍,闲下来就喜欢发呆,甚至沈明钧在跟人谈租院子开印刷作坊的时候,居然也走神了。
“……沈掌柜,不知这地方您可满意?”
那院子的东主有些莫不清楚头脑,以为沈明钧对他的院子的风水有所不满,赶紧问道。
沈明钧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憨笑:“很好,很好。”
可能自家老爹连对方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沈溪隐约看出点儿苗头,赶忙掩饰道:“这位东家,我爹可能在考虑生意上的事情,需要请多少人手……您看,一会儿再跟您签契约可好?”
那东主笑道:“自然可以,那某先到里面等候。”
等人离开,沈溪才略带不满道:“爹,咱这是出来谈正经事,您怎能不用心?”
沈明钧老脸烧得厉害,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溪没再多说什么,先跟沈明钧讲了院子租金的问题,虽然要租的这个院落位于城南,距离闹市有些远,但好在周围道路宽敞,马车通行无阻,运货进出很方便,再加上三进的院子宽敞干净,不管是安置机器设备还是堆纸张以及印刷成品都很方便,这些都是选择印刷作坊场地的先决条件。
“如果爹觉得满意的话,那就把契约签了,咱也好回去找娘要银子过来,把银子给人家。”沈溪最后提醒,他几乎把每个步骤都说得都很清楚,也是为了防止沈明钧因为心不在焉忘了什么事。
沈明钧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契约这回事,进去跟东主又谈了几句,便找来房牙和坊甲作中人,将契约签了,沈明钧便带着沈溪回去拿银子。
契约到手,已经是半天后。
院子签了一年,半年一付,一共花去十三两银子,其中一两是付给房牙和坊甲的费用,算下来每个月不过二两银子,比起租沿街的店面要便宜太多。
“小郎,你说咱把家也安在这里多好?院子大,里里外外三进院子,后面两进住人,外面……”
见沈溪抬头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惊讶,沈明钧的话戛然而止。
沈溪摇头苦笑:“爹,以后这印刷作坊您是掌柜,说话做事一定要有气度,不能让人觉得您小家子气……印刷工坊油墨熏天,人员进进出出异常嘈杂,怎么住人?再者娘要看着药铺,到这儿来住有些远。”
沈明钧叹道:“那总该在后进的院子安一些床吧,这样师傅和伙计累了可以休息。”
沈溪点头道:“那是自然,宁化那边的印刷作坊也安排有床铺,两班或者是三班倒的时候用得着。不过我可先声明啊,虽然这边安排了床铺,但爹得准时回家。到了府城,如果您还天天不落屋的话,娘发起脾气来我可没办法帮您。”
沈明钧听到这话,微微吃了一惊,随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好在这次他并非是想那楼台玉人,很快回过神:“小郎,我以前常不回家,你娘真有怨言?”
沈溪无言以对。
妻子要是不惦记丈夫,不希望丈夫回家,那绝对是没有感情的夫妻。周氏虽然为人泼辣了点儿,但却心思细腻懂得疼人,正是因为沈明钧的“不作为”,才导致周氏心中积累的怨气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