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话里，调侃多过了讽刺，但这样的语气让李维心里一松。

“是我太冲动了。”

“不，李维。我不是”梅顿了一下，重新开口说道“四年多时间了，如果不是前天的事情，你在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没有变化，一直都是那个有些调皮的年轻人。这些都跟你做的事情无关，就像纽约的治安这几年会变得这样好都是归功于你的，但我要说的都跟这些无关。”

“所有人都知道惩恶扬善这个词，但人们只能看到‘惩’而看不到‘恶’。虽然你做了可能是正确的事情，但你却把更‘恶’的东西展现在大众面前。没有人觉得你做的事对的，因为你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比那些死去的‘恶’更‘恶’。”

“怎么没有！我就觉得李维叔叔做的是对的！”皮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驱赶声音。

“你也听到了，皮特他还是个孩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情对这个世界有多么大的影响么？”

梅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而且也没有多么深刻的意义，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观点。但对李维的影响却非常巨大。

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什么恐怖分子，什么九头蛇，自己和那些家伙的区别到底有多大，他们为恶，自己也为恶。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更‘恶’。

他似乎明白了以前一直嗤之以鼻的东西。黑蝙蝠从不杀人，蜘蛛侠从不杀人曾经那些故事里面他多少次咒骂那些愚蠢的主角儿，既然以暴制暴，为何不能做得更彻底一点儿。杀一人救十人，为何不能杀？

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曾经可能也不是那么正确。

“叮叮叮”

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了李维的思考。

“老板！咱们酒吧被查封了！”是黛米，那个曾经的小舞女现在也二十多岁了。

“老板，咱们该怎么办？”黛米有点焦急。

“回来吧。”

“啊？哦。”

李维放下电话突然觉得很放松。

梅说的很对，自己确实做了更‘恶’的事情，这种‘恶’会影响很多人，或许会让其他人走上错误的道路。

但，必要之‘恶’还得有的，就是法律也有死刑。这是对为恶的威慑。既然自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而且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那就让自己来背负这种‘恶’。

恐惧魔王李维迪蒙的牵绊太多了，借这个机会斩断这些牵绊吧。

每一个为李维工作的人都收到了一笔不多，但还算丰厚的酬劳。还有一份解约协议。

格雷西收到一张写着一个地址的卡片和一张不菲的支票。

安德莉和卡罗琳收到一把钥匙和两个漂亮的挂坠。

黛米海耶克则是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吉娜扯着李维的袖子不松手，根本不接什么所谓的‘礼物’。

艾丽卡坐着根本没动，对李维的做法完全不同意。

凉宫丽子依旧交叠着双手站在一旁垂着头一动不动。

约翰尼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文件袋。

客厅里有一股悲伤的气氛在弥漫，就像是一部即将闭幕的电影，每个人似乎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有人留恋，有人伤感，有人期待彩蛋。